就连太后看到元倾的那一刻,也觉得有些恍惚,这实在太像了,她竟不知,天底下竟有无血缘关系却还能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民女元倾见过太后,见过炩贵人。”
太后一脸慈爱,对着元倾那张脸,她甚至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便是她的女儿恒媞。
卫嬿婉笑道:“这孩子知道此一去是新生,在长公主府内学习时便格外刻苦,所以没学几天便基本有了雏形,太后这几日再多择人教导,必能蒙混过关。”
太后却将元倾拉了起来,“此番你可是自愿的?”
元倾笑着点了点头,当她被人接来京城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下半辈子定然是要荣华富贵加身的。
“民女是自愿的,炩贵人让人找到民女时,民女也很感激她。”
太后赞赏的看着嬿婉,这才指了两个嬷嬷要带元倾下去休息,心想着,元倾这一路上也累了,教导的事还是从明日再开始吧。
谁料元倾却跪了下去,非要现在就开始学,想来也是怕自己到那边会露馅吧。
嬿婉很是欣赏元倾这股坚韧不拔的劲,便依着她的意思劝了太后。
“好孩子,你且记住,从今往后,你便是大清的公主恒媞了。”
元倾双眼含泪的看着太后,“恒媞记住了。”
她是个极为上道的人,只可惜上一世她为家里操劳这么久,在皇帝东巡回宫前几天便被父母卖给了一个富商,赚了一大笔钱,谁知那富商是个不行的,还对她非打即骂,她没熬过三天就死了。
如今嬿婉将她接过来,其一可保她性命,其二可解皇室之忧,其三还可让她赏一世荣华,何乐而不为呢?
但这事做得再好也还是被弘历知道了,不过,嬿婉本也不想瞒着弘历,反正左右她也是在替弘历排忧解难,若是弘历真发落了她,她也有法子解,且不说太后会帮她说话,就连和敬公主和皇后也会帮她说话的。
“炩主儿,皇上传召。”进忠急匆匆赶到了永寿宫,面上似乎有些担心,可卫嬿婉却早已不是上一世那畏畏缩缩的卫嬿婉了,这一次,她自有法子让自己脱罪。
“主儿,过会子皇上若是骂您,您便哭,想必皇上瞧见您这梨花带雨的模样,也舍不得对您怎么样,若是皇上还是不依不饶,您便说这事是奴才教您做的,奴才自有法子哄皇上。”
嬿婉心下感动,哪里又舍得让进忠去受苦,只是轻轻捏了一下进忠的胳膊。
“我自有我的法子,你只要不说话就好,无论我受了什么,你都得站在原地按兵不动,你可清楚了?”
见进忠不答,嬿婉再次问道:“你可听清楚了?”
“清楚了。”
嬿婉跟着进忠去了养心殿,才刚进去朝弘历行了个礼便被弘历打了一巴掌,进忠在外听着也是心疼不已,两只手紧张的握在了一起。
“皇上,嫔妾不知做错了什么?皇上要如此对待嫔妾。”
“你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弘历大吼一声,“你为何要擅作主张,找人冒充公主!”
嬿婉抚着被打的脸庞,心中一片冷寂,正要回答时却见进忠慌忙跑了进来。
“皇上,太后,皇后娘娘与和敬公主过来了。”
进忠眼角稍有些红,却还是趁弘历不注意偷偷瞥了嬿婉一眼,见嬿婉脸上有红痕,就又多了几分怜惜。
“她们怎么来了?让她们进来吧。”弘历转过身看着门口,也不说让嬿婉起来。
和敬公主一进门便瞧见了跪在地上的卫嬿婉,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而太后更是没给皇帝好脸色看。
琅嬅和璟瑟只是匆匆行了礼,便走到了嬿婉身边,和敬公主还想伸手将嬿婉从地上拉起来,谁知却被弘历吼了一声,她便只能乖乖站在一边,不敢再乱动。
“太后怎么过来了?”
太后坐到了一边,慢慢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却也没喝,只是看着弘历,“皇帝如今越发不懂下面人的苦心了,若非炩贵人有法子,你还真想把恒媞与和敬嫁去科尔沁部不成,且不说哀家膝下已有一女嫁去了准格尔,就是皇后如今病着,你也不疼惜着些,还要将和敬外嫁,还是皇帝觉得哀家和皇后就活该受骨肉分离之苦。”
眼见着太后越说越生气,璟瑟忙过去为她顺气,皇后看着也是苦着一张脸,“皇上且可怜可怜臣妾吧,七阿哥没了,臣妾年纪也不小了,这膝下也唯有璟瑟一女,若是再失了她,臣妾这后半生可就再无半点欢愉了。”
她们说的都是推心置腹的话,太后和皇后怜子之心也让弘历颇为动容,且若是送走了恒媞,免不了要得罪太后,而这璟瑟又是他的掌上明珠,他也舍不得,左想右想,竟是嬿婉想的法子最好。
可换人这事到底不好,他若不责骂嬿婉,心里这口气也就顺不开,如今已经给了嬿婉教训,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也罢,这事既然已经到这地步,便就让那姑娘预备着明年三月便嫁过去吧,只是这些日子千万要给她嫡公主的体面,也让她住在慈宁宫,若少什么,就请皇额娘安排。”
太后这才高兴起来,“既如此,那皇帝还不让炩贵人起来。”
弘历朝嬿婉道:“先起来坐下吧。”
“是。”
璟瑟见状也很是高兴,她方才见嬿婉急匆匆的往养心殿赶来便觉得有些不安,所以才去请了皇太后和皇后过来,如今皇帝既然答应不再惩罚嬿婉,她们也就该走了。
“好了,该说的哀家都说了,哀家和皇后就先走了。”
“儿臣也告退了。”
等三人离开后,嬿婉和弘历都没说话,可到最后还是弘历先低了头。
“朕只是气你不与朕商量这事,你也别气了,便先回去找个太医来。”
嬿婉听罢眼泪立刻又簌簌滚落下来,只捂着脸,楚楚可怜的看着弘历,“皇上,嫔妾疼。”
弘历叹了口气,“进忠,进来。”
门外守着的进忠早就等不及了,立刻便冲了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去将朕的玉露清膏拿出来,朕还有要事处理,你且送炩贵人回去。”
“是。”
弘历说完便离开去往御书房了,而进忠则迅速从弘历的寝殿中翻出了那玉露清膏。
“炩主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