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没话说了,他这个姐姐确实很厉害,他比不上,但他就是不喜欢权势地位,也不喜欢复杂的东西,更不喜欢跟人争来斗去。
他向往自由,偏爱纯净美好的事物。
想了想还是脱口说了出来,“母后,但儿臣不是皇姐,也永远做不到她那样,儿臣只想简简单单的过日子,不想追名逐利,如果可以,儿臣真的很希望生在普通人家,过着平凡的烟火生活”。
窦漪房脑子立马宕机:这话如此熟悉。
好像在哪里听过。
突然瞳孔放大······刘盈!
随即眯起眼睛,看刘启的眼神都不对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了什么对不住刘恒的事呢。
“······去吧,以后母后也不会再拿你姐姐说你了,只一点,痣儿的事不止她自己要同意,还得馆陶点头”。
见他一下犯难,又道:“你也知道,馆陶不答应,便是你父皇和祖母不答应”。
“······”。
行吧,习惯了,他历来家中地位就不高:“是,儿臣知道了,母后”。
另一头,馆陶正带着痣儿逛皇宫,正巧路过雨花阁,一阵嘈杂声传来:
“你们动作快点儿,天黑之前把病人给我挪出去,别传染给别人”。
“快点,快点,快点儿!磨磨蹭蹭的”。
馆陶一行人循声走来,刚巧见到宫人们慌乱之下把病人掉在地上的一幕。
“啊!!”。
“你看看你们!手脚这么不经用,这要是传染出去,大家别想活了!”。
馆陶远远的瞧见了滚出席子的煞白面孔:疫症。
“怀夕,派人去通知母后”。
最后扫了一眼,拉着吕痣就要走:这可是会传染的,脸上长痘痘那种,丑丑的。
跑快点。
“慢着~”。
馆陶脚步顿了顿:好温柔的声音。
“我想过了,要是挪动病人的话,一来容易让病菌蔓延,二来传出去人心惶惶始终不好,万一要是扰了那位主子,那大家,可就不得安生了”。
扭头看去:长得也不错,瞧着是很稳重很文静一姑娘。
痣儿最是了解她,待到那头问题解决后,自去把人请了过来。
一路又多了位薄荷色身影。
馆陶朝湖面打着水漂,问她:“母后说你唯唯诺诺的,没想到真遇上了事,也是能处理得井井有条,倒是很不一样,只是,到底哪个是你正儿八经的模样,本公主挺好奇的”。
“因为巧慧一家的荣辱兴衰都是由太后带来的”。
馆陶停下来倚靠在栏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像个小流氓:“说说看”。
巧慧愣了一下,以往也听过这位公主的大名,毕竟她在民间也是众所周知的,她自己都曾去过阮阮学院,因着免费就学,周围几户人家都得了她的恩。
自己之前深夜畅读的时候,也曾幻想过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今日终于见到,只觉特别,哪里特别,不清楚也说不上来,可却能让人莫名的安心。
“巧慧出自农家,自幼家贫,虽然知道有姑奶奶进宫为妃,可从来也没能见过,后来太后娘娘去了代国,我们就再也没联系了”。
“直到······父亲去世的时候,我们家真的很难~上头两位姐姐都饿死了,娘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京城寻亲,不想太后娘娘没有嫌弃我们是穷亲戚,还给了我们银子过活”。
“此恩此德,巧慧没齿难忘”。
听明白了,不是没脾气的棉花糖,只是被束缚了。
到这里也差不多了,馆陶起身看向她:“嗯,很感人,所以你打算怎么报答”。
祖母的意思,好像是让她占着太子妃的位置。
巧慧又是一愣,不是很明白公主这样问的意思,但还是规规矩矩跪在地上,诚实道:
“巧慧本不愿入宫,但太后娘娘说,这是她唯一的心愿,所以······若是将来有幸能留在太子身边,我愿意将自己毕生的心血,倾注于太子殿下身上,帮助太子,成就千秋大业”。
“······”。
这话听得馆陶眉毛死皱死皱:千秋大业?
这几个字怎么就这么的不舒服呢?
不舒服的馆陶转身走开:“你自有你的打算,本公主也不多插手,只一点,日后你若困难,想找条新出路了,便来仙居殿找我”。
吕痣跟着馆陶离开,远远的扭头瞧了眼仍旧跪在地上发呆的姑娘:殿下这是看上这位了?
莫名有点危机感。
悄咪咪朝着馆陶靠近了些,顺便一屁股挤开同样近距离的杜若。
把人好好走路的杜若弄得一脸懵:“······”。
咋的了这人,好好的就又来挤兑她?
痣儿可没空搭理她,低声问着馆陶:“公主,您可是想要将那薄姑娘也纳入门下?”。
馆陶不否认:“是个不错的苗子”。
满身书卷气,一看就是做女傅的料,管事也是一把好手的样,又是祖母的亲侄孙女,身份也够,学院里头刚巧差这样的人,也是前头那位女掌院跑了。
培养好几年的呢,结果人家小包袱一挎,嫁人去了。
得到肯定的痣儿也不再多问,只是暗自决定着,以后要更加尽心尽力才行,争取做到公主之下无可替代的第一人。
虽然可能需要打败很多人,就像······当初的杜若。
可母亲说了,人想要往上爬不可笑,有自己的欲望也不丢人,只要肯努力,愿意动脑子,没有什么事办不成。
回宫走了半个时辰,却是又瞧见了精彩的一幕。
“又是你这个小公公啊”。
刘启正烦着怎么从自家姐姐手里抢人的事,来找这位知心人静静心,懒懒应了一声后坐到石阶上。
栗妙人眼珠子一转,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哎呀,可是不开心?说出来我听听,让我这颗聪明的大脑替你分析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