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祇扭着眉毛,怎么又是黑黢黢的小脑袋,莫名就有些不舒服,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伸了出去。
被抬起起下巴的婉宁:“······”,一双眼里盛满懵逼。
干啥鸭?
捏她下巴。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一下,元祇紧抿着唇,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摩挲着指腹跨步走开。
婉宁莫名奇妙的追在后面,安安静静瞄着对方,有些担心他言而无信,或者干脆忘记了刚才的小承诺。
回帐的短短路程,婉宁瞅了元祇不下十次,眼神之哀怨,情感之丰沛,实在令人难以忽视。
不过好在一切的情绪喷涌都是有回报的,眼前将近一桌子的茶点,吸走了她所有注意力。
在元祇的默许下,她成了一个狼吞虎咽的难民,而后试探性的藏了一些,发现对方没反应,便又化身成林间仓鼠,屯东西屯到飞起。
当然,在他视线投过来的瞬间,她还是会假模假样的停摆一会儿的。
眼瞅着大包小包的整理好的,元祇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了原地,红鄂眼睛都辣瞎了,索性眼不见为净,见她吃饱了走来,木着一张寡妇脸吩咐。
“去里间,伺候陛下沐浴”。
婉宁吞下最后半块绿豆糕,两颊鼓鼓点头:“知道了姑姑”。
起身之际还不忘留恋一眼自己的包袱,红鄂黑着脸:“没人动你的,去吧”。
她这才在小太监的带领下七拐八拐来到内室。
一进屋,啊不,是一进洞,惊呆了,漫天寒气一巴掌扇来,给她一下抽成个大傻子,她抱着双臂朝着湖面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出去了。
“……”,几个意思把她带到这里,寒冰地狱吗?
抬头看去,顶部满满倒挂着晶莹剔透的冰三角,几步之遥的地方是个超级无敌大的湖面。
她颤着双腿挪动几步,湖水清澈见底,甚至都能看清底部的小石块,像是山泉,瞧得人忍不住想要喝两口。
这时,中央那团白雾中传来一声低唤:“过来”。
她这才眨着眼看去,嘴巴瞬间张大,像极了没见过世面的小村姑。
白雾渐渐散开,湖中央的水里竟然放置着一张不知道是冰,还是玉的大块,暂且可以视为一张床。
元祇,就坐在上边。
婉宁表情立马便秘起来,几乎是身体快过大脑的想要转身跑开。
过去?
过什么过。
她还想活呢,食物诚可贵,睡眠价更高,若为生命顾,两者皆可抛。
她这样美,又是个公主,等着哥哥来接她,她就可以功德圆满了,她还想回去继续做她娇滴滴的小公主呢。
才不要自虐。
只是左脚才抬起来,小半步都没能踏出,身后的声音就再次传来,还隐隐带着一丝怒意。
“赵婧,过来”。
“······”,不,她不想。
婉宁几乎是带着哭腔在求饶:“陛······陛下,您是那么的神武盖世,自然天降大任,不惧凡俗高低温,可是······阿秋!咳咳······我不一样啊,我就是个吃五谷杂粮的小虾米,我下去,下不去的”。
闻言,元祇光着他滑溜溜的大膀子,起身走来。
婉宁朝后缩去,到最后团在墙角:“我,真的不能下去”。
会死人的!
那玩意儿冒着寒气呢。
奈何此人先天选择性耳聋,俯身横穿她的小腰,勾起来就走,全然不顾她同手同脚的挣扎。
“我不要去,我怕冷的,哇!!!”。
在接触到冰水的那一刻,婉宁像是被一根针从头贯穿到脚底板,先是狠狠僵一下,随即便不要命的跳到元祇身上,四肢紧紧缠着他往上爬。
“冰!好冰!这水会咬人”。
元祇比她还僵硬,眼睛不自觉眯起,看向她的目光莫名多了些什么东西,倒是也没阻止她的行为。
两人很快到了中央,而婉宁在对方即将坐下的时候,差点公鸡叫。
因为她躲不掉了,被连带着也没入了水中,唯一的丢丢热源,还是眼前这个丧尽天良的罪魁祸首。
婉宁几乎是同他合二为一的贴在一起。
腰间被紧紧箍着逃脱不得,婉宁蜷着双腿窝在他怀里,两条细细的手臂死死缠着他的脖子。
“哈呼哈呼”,的吐着寒气。
就这样泡着泡着的不知道泡了多久,婉宁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浑身不知道是不是冷麻木的,就没什么知觉了。
本能的只想靠着他。
嘴里不清醒的胡咧咧着几句话,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坏人!元祇,坏人”。
“······”,不知好歹的小东西。
说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允了她进来,鬼使神差的便吩咐了,许是每回都是他自己,有些孤单了吧。
洞外,是连通着的主帐。
海威满心疑惑不知从何问起:“陛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其实别说他,红鄂也很懵圈,他以为陛下就是看这位不排斥,留在身边解解闷,最多是舒缓舒缓欲念。
毕竟憋久了确实不好。
却是没曾想现在连这里边都让她进去了,这里是先帝为陛下留下的地方,先皇后,也是陛下的生母,都没能进去过。
他们北域不同中原,日常洗浴习惯的都是冷水,唯有他们这位,从小用的都是冰浴,先帝担心过犹不及。
遍寻天下找来一块碧玉石,据说那是一名游医从最北端找到的一块千年寒玉,需要长期安放在冰湖中,每日待上些时辰,有病的去沉疴,没病的疗养身体。
眼下当真是见了鬼了,怎么就让一个异国人占了这便宜。
百思不得其解的红鄂将殷切切等着她答复的海威忽略了个彻底,问多了她直接烦躁的别开脸。
“不知道”。
海威垮下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