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的元祇似乎心情挺好,夹什么吃什么,很好说话的样子,唯一的不爽就是,有点墨迹,吃得比她以前见过的夏贵妃还慢,还优雅,还要······矫情。
终于在她吞咽了好几次的口水,肚子也连番咕噜了许久后,这位祖宗才算是吃好了。
婉宁微微松了口气,想着她是不是也能去吃点早饭了,她知道,接下来这位要去商讨政事,那她是肯定没那个资格跟着的。
而事实也是如此,元祇离开后,她立马空了下来。
不过大其他人好像也闲了,都齐刷刷离开了这里,婉宁再次成了没人管的散装,她随手拉住今早领她来的那个小太监。
“哎,刘公公,大家这是都要去哪啊,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刘公公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自然是用早饭去了啊,半个时辰轮值,还得回来的”。
说着自顾自的也走了。
婉宁见此也抓紧了跑出,半个时辰不长不短,万一排队人多,她回来晚了怎么办。
紧跑慢跑的,一刻钟后。
眼前空旷一片,婉宁直挺挺愣在原地,不自觉呢喃出声:“饭呢?”。
她围着这地儿转了一圈,发现还是没有,拉了好几个人问,才东拼西凑出结论,原来这口锅还是移动的。
婉宁心底的失落感阵阵袭来,紧随其后的便是一抹淡淡的慌乱。
扫一眼日头,她决定还是先回去,大不了找红鄂或者其他人问问,她现在也算是正常当值了,总不会像之前养伤一样······需要自己找食······吧。
婉宁回来的时候,早上那些熟悉的面孔都已经到齐,此外她发现,帐内还多了个老公公,这一看就是管事儿的,她想到自己的空腹,主动上前问候。
“公公好,我是赵婧,也是御前的人,还请您以后多多指教”。
海威随意的瞅了她一眼:“嗯~好生做事就行”,说完捉急忙慌就离开了。
她连多说一句的机会都没有·····不过婉宁到底是没再继续追问,吊着脑袋走开了,看大家个个有事做,她想想自己也不能闲着,眼里得有活。
左右一瞟,扒拉来一张抹布,学着别人的模样擦擦擦,哪里不对擦哪里。
就这么认真的做了不知道多久。
喘口气的功夫,婉宁灵光一闪,想找个看起来老实的搭两句话,套套近乎,看熟了之后能不能蹭着他们一块集体活动。
最后锁定了一个肤色偏黑的小太监,她装模做样的擦到对方边上,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咳咳····那个,这位公公好”。
黑皮肤小公公看着她的表情有些莫名,她立马礼貌笑笑:“我想问问你们都是······”,在哪里吃饭。
话没说完,眼前的小黑像是得了什么令,扭头就溜了。
“······”,婉宁怔了一瞬,有些不明所以:“跑什么这是?”。
不过眼瞅着这位没戏,她捏着手心的抹布,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
才转身。
“······”,什么鬼,走路没声音。
婉宁心里骂骂咧咧的,面上却立马调整过来。
“参见陛下~”,为什么没人唱报?
果然隔国如隔山,这宫廷礼仪相差就是大。
红鄂嘴都快抽烂了,大燕到底是怎么教养的这么个奇葩公主,为何半点看不出一国公主该有的姿态和气质,整一个厚脸皮的小流氓。
对着谁都能霍霍两句,也不管认不认得,自来熟得不行。
元祇盯着她黑漆漆的脑袋,好半晌才说:“婉宁公主的生命力,还挺顽强的”。
据说这她不管是被送来,还是被虐待,亦或者被殴打,全程一滴眼泪没掉过,抱怨更是没有。
受着伤的能自己觅食,伤好了来伺候也是坦荡不拘,现在饿着肚子更是不见丝毫气馁,扭头就开始找新路子活下去,自愈力简直强到可怕。
婉宁:“······”,什么意思?
红鄂叹息一声,瞥了他一眼追上陛下的方向:“行了,这些活你以后不用再做,跟上来吧”。
婉宁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丢开抹布跟了上去。
说实话,元祇身边的宫婢实在少,数来数去从早上到现在就她跟红鄂,人家红鄂比她官大,所以什么活都不得她来。
好比现在。
元祇淡淡看了她一眼,她立马得顺着红鄂的意思添上新茶:“陛下请用”。
说话间舔了下干巴巴的唇瓣,她一早到现在,也是滴水未进呢。
再好比现在。
提着笔,再次淡淡的又看了她一眼,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她跑上前乖乖磨起了墨,也不敢乱看,担心瞧见什么不该瞧的。
垂着头一个劲儿的磨来磨去,一副要磨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殊不知的是,她埋头多久,元祇就盯看她多久,久到红鄂挥手,带着一众人出了帐。
海威面上带着几分猜测,问一旁的红鄂:“这是怎么回事?陛下这是······不会吧”。
他们陛下可是不近女色的,难不成······是被那张脸蛊惑了?
红鄂斜睨了他一眼,随即收回视线目视前方:“这不是咱们该过问的,陛下自有他的决断”。
帐内。
婉宁依旧在忙活,而元祇似乎看够了,索性也垂眸批改起奏疏来。
整整三个时辰,二人都没说一句话,仿若两只木偶,无意识的各自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