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蘅真的很愁。
他捏不准姝棠对他的心思。
要说不在意他,可他每天晚上过去她从没拒绝过。要说在意他,她却也从没有主动来找过他,总是那副遗世独立的模样,让他觉得,就快抓不住她了。
所以有时候,他难免动作大一点,想看看她的反应。
可那人只会咬着唇不吭不响,天天摆弄她那破猫!
每次看见那只胖猫在她怀里拱阿拱他就惆怅的很。
萧蘅这人向来是极为通透的,可也不知怎么,遇到姝棠的事,脑袋里就像装满了浆糊。
可能是因为真心喜欢,就难免有些怯懦迟疑。毕竟他的名声在这燕京城中不大好听。
一开始他只是看上了脸。
可是现在,天天看着姝棠的冷脸,他却越发难以放下。
难不成他是贱吗?
萧蘅摆弄着扇子,心里乱糟糟的,再看桌上的案子,蠹虫贪官横行,更烦了。
正烦着,文纪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主君,不好了,公主离京了。”
萧蘅合上扇子,眸光一厉,“走哪去了?”
“公主府的掌事不说啊……”
…………
清呈山上的鹤林寺是名寺。
山路虽崎岖,山上松石深秀,茂林修竹,景色倒是很好。据说祷告也十分灵验,因此许多人不惜跋山涉水来到鹤林寺,只为上一炷香。
离鹤林寺不远,有一处贞女堂。比起鹤林寺香客络绎不绝,这里就显得冷冷清清。
燕京每年夏日热的早,冰块得从百里外的地窖中运回。虽然昂贵,但是短了的也不会短了姝棠的。
只是到底有些伤财,索性来这山里避避暑气,躲躲清净。
贞女堂中都是女子,她便使了银子一群人住了进去。
贞女、贞女……什么破称呼,怎么没有贞男呢?她就是想看看,这些女子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比如那个十年之前在京城中格外出名的弑母杀弟的姜二娘子姜梨。
姝棠偷偷见过姜梨一次。
目光纯挚,玉雪可人。这样的女孩是斗不过首辅夫人的。
她曾在丽妃宫中见过季氏一次,季氏行事妥帖,人也聪明,这样的女人,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被一个七岁稚儿轻易害了?
如果姜梨真的令她小产,季氏肯定不会放过姜梨,如果姜梨没有令她小产,季氏做出这场戏,目的也是不放过姜梨。
可怜的小姑娘,也不过比她小一岁,却平白遭了污名。
还有她那个不作为的爹,真是什么也不知道吗?
姝棠想了很多。
姜元柏身为首席大学士,皇帝的恩师,当今文臣都要唯姜元柏马首是瞻。朝堂之中明着和他交好的人不少,至于暗中就更不知道了。
内宅不宁,是个把柄,得给她的便宜夫君知会一声。
收到了信,得知姝棠出京已经阴暗了两日的的萧蘅停止发疯,整个人都和善起来。
“她第一次给我传信。”萧蘅傻笑一声,“走,我们出京办案。”
刚刚查到贩卖私盐的嫌犯在清呈山,虽说她身边有暗卫,但他还是有些担心。
至于她信上说的事,他需要亲自去看看。
把柄不把柄不重要。
重要的是看看这个姜二娘子到底是真的如她所说单纯无害又可怜,还是见她心善,妄图利用她。
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打她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