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灵两界的联姻吹了。
拂容君正咬牙跪在寒玉阶上饱受寒气侵袭的时候,一句来自天君殿的传话打碎了他所有的坚持。
他死死盯着那传信的天兵,整个人如遭雷击,呆愣片刻后,才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不要命的往天君殿跑。
远远的,他看见那个一身白衣的上古神侧对着他,正弯腰对着自己心上那人说着什么,向来冷淡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和……讨好。
这种熟悉的情绪让他危机顿起。
而一旁,天君噤若寒蝉,看向行止与姝棠的眼神带着思索。
他听见,沈璃对天君的质问之声。
“拂容君与行止神君在我灵界之时,灵界上下虽算不得倾国力以待,但也是礼数周全,而今我们才来第一晚,下了毒的饭菜尚在桌上,空气中仍有异香,银针沈璃也还留着,仅这一夜便收到三份重礼,敢问天君,仙界便是如此待客?”
“解除婚约后,仙界与灵界赔礼,那三个女仙,罚入墟天渊充兵百年。”行止声音平淡却又不容置喙。
拂容君脚步一顿,眼神一滞,心底忽然涌现出一股巨大的悲凉。
这个人可真可怕。
随随便便就定下了他的人生,拥有与失去,他从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我不同意!我不解除婚约!”他冲上去,却被天君抬手隔离,仿佛他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小辈毛躁,神君见笑了。”天君陪着笑,又说道,“这镜穹王不和拂容定亲,也可和我仙界其余仙君定亲嘛,和神君住到一处总是不好……”
“沈璃不算人吗?”沈璃斜睨天君,示意自己也会一同住到西苑。
天君一时无语,但还是期待的看向行止。
“不必,灵界的两位王爷向来安分,住过去也无事,至于指婚,倒的确是我的不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就到此为止吧。”
行止的语调淡漠如水,听不出一丝起伏,拂容君却觉得自己的心仿佛瞬间裂成了一块块。
他此刻才第一次体会到权势和能力所带来的压迫。
他虽是天孙,可还不够,远远不够。
拂容君深深的垂着脑袋,目光沉寂,不知在想些什么。
行止看了他一眼,随即极为光明正大的拉着姝棠往外走,嘴角含笑,“走吧。”
天君的目光落在姝棠身上,神情复杂难辨。
“等一下。”姝棠挣开行止的手,走到拂容面前,用传音法术对他说道:
“此次非你之过,但这仙界之人的眼光的确让我很不舒服,至于婚约,那于我来说不过一句空话,我想遵从就遵从,想不遵从就不遵从,我有这个实力,希望你也有,我会在灵界等你。”
拂容凌乱的发丝一震,亮晶晶的眼里闪着希冀的光芒。
看向行止时的崇敬与惧意却已经全然消失。
以这名正言顺珍贵万分的婚约为代价,他再也不是之前那个蠢蛋了。
总有一天,棠棠会再来到他身边,会把仙界也当成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