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姝棠叹了一口气,杨盈还没见过这世间的残酷,和她说这些做什么,真能天真一辈子于她也是好事。
而且也只是她突然想到这些,怪不得杨盈,眼下还是使团的事情更重要。
“好啦好啦,下不为例!”她双手一拍,“让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姝棠坐在桌边,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夹了菜塞进嘴里。
“使团什么时候有手艺这么好的厨子了?”姝棠含糊着问道。
杨盈眼神轻飘飘瞟向门外,脸上的表情蓦地带了一丝猥琐,“你先吃吧,我先走了!”
??姝棠歪了歪头,顺着她目光往外望了一眼。
整整齐齐的一排脑袋,透过窗纸露出影子来。
姝棠睁大了眼,也不继续吃了,站起身来,抢先杨盈一步径直拉开了门。
她脚步轻盈,行走之间并无响动,突然之间拉开门,门口趴着的四人俱是一个趔趄。
宁远舟站得远些,连忙退后一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于十三拽着姝棠的裙角半跪在地上,眉飞色舞的从怀里掏了束野花出来献宝。
与他的怡然自得不同,元禄、钱昭和孙朗已经羞窘得快要钻进地缝里。
毕竟,睡在被窝里是不需要穿外衣的。
姝棠眼下只穿了件水绿罩衫,领子松垮垮的挂在锁骨下面,隐约可以瞧见一抹雪白的痕迹。
一道鲜红的痕迹从元禄鼻管蜿蜒而下,滴答落在了地上,他呆滞了片刻,猛地伸手擦了一把。
姝棠差点绷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强忍着才将视线挪向一旁,却正对上钱昭冷冰冰的脸,若不是他眼神飘忽,还以为他是有什么不满。
“你们……在做什么?”
她狐疑的打量了一圈,孙朗已经将于十三拽起来,四个人板板正正的低着头,像做错事被先生教训的学生。
“你来说。”姝棠指了指最后面仰着头站得笔直的宁远舟,他看起来最坦荡,并没有心虚的模样。
“他们……”对上兄弟们祈求的目光,宁远舟说道,“看着礼王殿下,免得他再私逃。”
啊?正如同瓜地里的猹兴奋吃瓜的杨盈呆立当场。
她不是受元禄所托送饭来的吗?怎么还被祸水东引了?
杨盈满眼控诉的看向宁远舟,宁远舟面不改色,避开了视线。
“好了,都忙自己的事去吧!”
姝棠撇了撇嘴,转身将杨盈丢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把她当傻子呢?
第二日,天色尚早姝棠就被如意薅起来卷了卷抱进了马车,直惹得杨盈满眼崇拜。一直到日暮时分,马车抵达了涂山关,丹阳王的亲信周建已经接到了丹阳王密信等在那里。
六道堂耳目众多,消息灵通,也是先一步截下了丹阳王信件才敢真带着杨盈经过这丹阳王亲信守着的关卡。
“参见礼王殿下。”周建一身戎装,见杨盈掀帘而出便拱了拱手,对他还算恭敬。
宁远舟和如意不动声色的观察着。
他们本质上是同类人,又足够注意细节,拥有鹰隼般的眼光,这一关注便察觉了别扭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