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此时绿意盎然,惠风和畅的江南,北地尚且寒风刺骨,所幸林中树木茂密,遮挡了绝大部分的寒风,倒冷得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鹫儿晃了晃刚被接好没几日的手臂,颤巍巍的弯腰继续在地上捡树枝。
动作一大,他忍痛一抖,眼神冷厉,那个可恶的北磐女子!说什么他的美色只够支付医药费,住宿费要另付,便日日把他赶出来捡柴,毫不顾及他身上的伤。
想到这,他只觉得身上更痛了,重重吐了口气,把地上堆好的枝木一敛,便扛着往回走。
林中小屋,姝棠正懒洋洋的眯着眼,小口小口的吃糖霜糕,见他回来才坐直了身体问道:“捡好了?”
“嗯。”
“那过来吃饭吧。”
桌子上只放着一些清淡的白粥馒头,和两三片薄薄的肉干,看起来很是简陋,索性还算热乎。
至于那唯一一盘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的糖糕已经见底了,剩下的两块也摆在姝棠面前。
鹫儿很平静的坐到姝棠对面,清粥也吃得很快。
有东西吃已经很好了,他挨过饿,这个世界上也多的是连粥都吃不上的人,此刻,他至少还活着。
正当他感悟人生之时,一只素白的手贴在了他的脸上。
“你干什么!”
鹫儿吓得扔了筷子,向后一躲,心脏跳的飞快,侧首望去,却正对上一根泛着寒光的银针。
“你!”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单音,便被银针刺穴,定在了原地。
姝棠微仰着脑袋,一双漆黑的瞳仁里映出他苍白防备的模样。
“害怕?你放心,你长得还算好看,我向来对好看的人心存善念。而且,我既然救了你,就不会白白浪费力气让你死的。”
她收起那副不正经样子,语气很真挚,那双水泠泠的眼专注盯着一个人时,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
鹫儿对上她的眼睛,不由得微怔,神经放松了些许。
“你呐,在雪里躺了太久,经脉不通,干点活活络了经脉我才好替你医治,要不然年纪轻轻的经脉不顺,老了会瘫痪的,到时候只能躺在床上流口水就不好了。我为你施过针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这孤男寡女的,我们北磐人虽不在意这些,但万一我之后找个中原的小郎君呢?万一……我忍不住抢你入赘呢!”
姝棠伸手很干脆的扒了他的衣服,银针接连落下,还有空隙能摸两把鹫儿年轻的肉体。
“啧,太瘦了,也没什么好摸的。”她嘴上这么说着,手里却还是顺从心意的摸了两把。
鹫儿的脸瞬间烧红,瞪了她一眼。
但他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只能愤恨的哼了一声。
姝棠将银针从他体内拔除,把他推倒在床上。
“我要出远门,等你身体能动,就自行离去吧。”
她拍拍屁股准备走人,想到什么突然又折返回来,在鹫儿呆滞的目光注视下,将他的外袍拢起来。
“喏,给你暖暖,别好不容易救了又冻死了。”
她冲他挥挥手,潇洒的走了出去。
鹫儿看着那道消失在视野中的背影,怔忡良久,才渐渐平复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