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一只雪白的信鸽从云隐山飞进四顾门。
李相夷取出里面的信纸,一目十行扫过去,脸色渐渐变幻莫测。
“怎么了?”姝棠见状,连忙问道:“是师父师娘有什么事情?”
李相夷把信纸递给她,“我才是南胤后人……”
“这不是好事吗?”姝棠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你的梦想是锄奸扶弱,匡扶正义。你是南胤皇族总比单孤刀是要好多了,至少不会被野心支配祸害百姓。”
李相夷沉默良久,“我总还想着他能回头,可从我得知业火痋的事后,我就想清楚了。我会处理好的。”
“好,我相信你。”姝棠笑眯眯道。
“我看你是懒得管吧!”李相夷笑的温柔,眼底尽是调侃之色。
“你真懂我。”姝棠拍了拍肚子,“还有一个月呐它就要出来了,你动作可要快一点,我会害怕的。”
她娇纵的点了点李相夷的腰,李相夷哭笑不得,抬手弹了弹她额头,“遵夫人命。”
事实上,他早已和笛飞声商量好,与朝廷合作,这些南胤人是要造反,如今大熙又不归他管,他还有夫人孩子要顾,也没自信到就自己一个人解决所有事。
虽说现在得知了些和他自己有关的消息,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上位者在面对挑战权位之人的时候都是气量狭小的。
李相夷能做四顾门的门主,当然不是傻子,他聪明的很,现在活的挺好的,可没有必要再冒险惹皇帝不顺眼。
这几个月,他和笛飞声已经成功拿到了四枚罗摩天冰,也仿造了四枚想方设法送到了单孤刀手上。
现在的单孤刀,自以为拿到了钥匙,自然是想开那把锁,拿到锁着的东西了。
一品坟的罗摩鼎如今在他们手上,万圣道众人并不知晓,那么就唯有循着业火母痋的踪影,进皇宫去寻。
他们就递给皇帝消息,坐等万圣道拿到东西,再偷偷把业火痋偷走,去西北笛家解放迷途少年,最后消灭这个野心产物也就是了。
听起来在两个势力之间偷东西有些疯狂,但说实话,李相夷和笛飞声直接抢,他们都未必追得上。
只不过是不想添麻烦罢了。
关于万圣道的信件被送进了皇城,皇帝是如何风声鹤唳姝棠并不知晓。
不过她看通过传信热闹看得也很有意思,单孤刀是怎样苦苦寻觅,是怎样拖着毫无内力的残躯搅动风云,又是怎样失败执念妄想全部成空。
说来他们之间没仇,但她就是莫名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心情。
仿佛曾经压在她心上的沉重终于挪开,某根时时惊惧的弦松缓下来,连蔚蓝的天空都透出一丝不一样的光线来,从今往后便都是美好与自由了。————————
李相夷和笛飞声解决了一切,又重新打破了面上的和谐,两人互相损着彼此,却默契的一同回到了四顾门。
方小宝正在姝棠房门外呆呆站着,大大的眼睛含着两汪泪却强忍着,他已经是十三岁的大孩子了,不可以哭出来。
李相夷见状,眉梢轻挑,“你干嘛呢?”
方小宝抹了一把泪,抽抽噎噎的指着房门,说不出话来。
似乎想起了什么,李相夷和笛飞声对视一眼,声音微颤,“不是还有半个月吗?”
话音刚落,屋内传来一声婴儿啼哭,让人心神一恍。
刚刚干完了大事的四顾门门主和金鸳盟盟主不由得想伸手找个支柱,两个人手碰到一起,又十分默契的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还好,还能互相掐一把,否则两个人一起晕过去就丢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