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完蛋了!
姝棠紧紧闭着眼,温热的指尖颤抖着搭在她腕上。
“棠棠,棠棠……”李相夷小声叫她,“是我不好……”
你哪儿不好了?
“我去煎药……”他手足无措的站起来,又想起了什么,呆立在原地。
“我会守着她,你放心。”笛飞声长眉蹙起,淡淡的道,“我从不虚言。”
李相夷深深看了他一眼,正准备走,忽然觉得手上一紧。
手腕仿佛被铁钳住,挣脱不开。
别走啊!怎么办怎么办?
她睁开眼,也装不下去了,手心覆在李相夷手背。
“我没事,就是吓了一跳,别担心。”
姝棠柔声细语的安慰着,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发凉。
一抬眼,对上了笛飞声阴森森的目光,脆弱的小心脏又有些发虚。
“呵!”笛飞声掀掀唇,发出一声尖酸刻薄的笑来。
李相夷回首看了他一眼,“笛盟主,今晚多谢了。”
“呵!”笛飞声又笑了一声,全然不复刚才的贴心模样,阴阳怪气的道:“四顾门自诩正道,却纵容夫人犯罪,李相夷也不过是个——道貌岸然之辈!”
“不是,你说什么呢!”
姝棠脸色一变,很护犊子的坐了起来。
“相夷自然是高风亮节,实至名归。”
笛飞声更是火气上头,“你始乱终弃怎么说?”
“什么意思?”李相夷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只见两个人火气十足的隔着他对视,恍惚间甚至感觉得到火花四溅。
“你一极端分子,金鸳盟魔头,和我讲违法乱纪?”
姝棠一拍床榻,“我只是暂时失去道德,那……那又怎么样?你有那玩意吗?”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暖黄的烛光摇曳,眼底水光潋滟,色厉内荏的样子有些好笑。
好吧!还是心虚,魔头也有人权不是。
“他就是那个……!”李相夷从几句不明确的话中猜测出了经过,脸色发青,伸手拿起一旁的少师,“出去!我们打过!”
“正合我意!”
夜色愈浓,风浪愈大。
船首船尾此起彼伏的刀剑碰撞之声。
今日的约战终于步入了主题。
姝棠只感觉这船一会向前倾,一会向后倾,摇摇晃晃,起起伏伏,把她晃得晕晕乎乎。
咔嚓——
桅杆被剑气扫过,轰隆一声砸碎了半边屋檐。
寒凉的风在脸上拍,带着些微咸的海水铺面而来,姝棠往斗篷里瑟缩了一下,顺手擦了擦自己被糊了一脸的海水。
“喂!”
她抬头喊了一句。
咔嚓——
船尾被刀劈的粉碎,船身剧烈一晃,她直接摔坐在床上。
刀气剑气围绕着这间屋子此起彼伏噼里啪啦,船被砍的七零八碎,只留下完好的船舱摇摇欲坠。
“喂喂!你们这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啊!”
姝棠东倒西歪的恼火至极。
这两个混蛋!混蛋!
随着她的骂声,李相夷破门而入,身后是鼻青脸肿的笛飞声,胜负显而易见。
“我们走!”
李相夷伸手上前,把人抱进怀里,拆开裹紧的斗篷,却拆出个发丝凌乱眼神幽怨的憔悴小脸。
“呃……”
他神色一滞,愧疚感上涌。
姝棠把头发捋起来,扁了扁嘴,“你们多冒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