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棠正准备像往日一样,在沈琅面前好好哭一哭。
却感觉到一道不容忽视的炽热目光笼罩在自己身上。
她有些不自在的向沈琅身后看。
一眼便对上了那人。
谢危一席白色绉纱长袍,举手投足之间一股天然风雅,全然不似入京前的病弱姿态。
想起两人的交集,姝棠也哭不出来了,扭捏着站直了身子。
“我倒是忘了,你们是一同入京的,应该是认识的才对。”
沈琅调笑似的看了姝棠一眼。
“真是缘分,不如我为你二人赐婚,等姝棠及笄便成婚如何?”
他越看两人越般配。
谢危自然是很好又很合适的。
勇毅侯府势大,燕临不是个好归宿。
万一哪一日出了事,他的妹妹该怎么办?
而谢危,官居太子少师,为人清正卓越,最重要的是,他很好看,是姝棠会喜欢的模样。
不涉及到党派之争,便可在朝野之间独善其身,是个好归宿。
沈琅越想越对。
“皇兄!”姝棠打断了他的幻想,很是无奈的道,“我想去替皇叔守灵三年,以报养育之恩。”
“这和赐婚也不冲突,你该不会有别的想法吧?总不会是燕临?”
沈琅早听说了姝棠和燕临最近闹得很僵。
大名鼎鼎的勇毅侯世子已经被静月丢出去好几次了。
姝棠一听见燕临的名字就应激。
仿佛炸了毛的猫,整个人都带着火气。
“和他有什么关系?我是不想用强权压迫谢大人!谢大人愿意,那我也答应!”
姝棠看向谢危,昳丽的桃花眼带着淡淡的威胁之色,谢危选择性的过滤掉讨厌的情绪,头一次有一种窘迫感。
“谢卿愿意吗?”
“固所愿尔。”
姝棠眼睛睁的大大的,眼中一片疑惑不解。
我妹妹真可爱。
沈琅对自己的想法越发满意了。
姝棠是空着手来的,走的时候却拿着赐婚的圣旨,身边还跟着个高大的尾巴。
谢危手里捧着圣旨,视线却一直落在身边。
几颗圆润的珍珠散落在发间,点缀的很是随意,雪白的发带在微风中跳动,时不时打在他手臂上。
长发被挽起,从这个角度隐约能够看见白嫩的脖颈,和小半柔婉精致的脸。
谢危注意着她的表情。
脸色很平静,似乎是想起什么,又撅起嘴巴,过了不多时,又冷下脸来,眼中溢出水光。
出宫的一路上,她没有半刻表现出喜悦的情绪。
谢危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她是,不愿吗?
紧接着,他便发现,姝棠的表情又变了。
像是张牙舞爪的猫儿,带着些尖锐恼怒。
谢危抬头,直视前方。
宫门处,乐阳长公主沈芷衣并着燕临站在一起。
姝棠撇了撇嘴眼睛移向另一侧,脸上一片委屈的神色。
“阿姐~”她娇滴滴的唤了一声,声线甜的人心里发痒。
沈芷衣心软成了水,快走了两步到她身边来。
谢危对着沈芷衣行了礼,便依旧站在一边,如松柏笔直清隽。
燕临少年英姿,目若晨星,与谢危又是截然不同的风采。
他挨挨挤挤的想把姝棠另一边的谢危挤走,奈何这人没眼色的紧,竟是纹丝不动。
“棠棠。是我错了。”
“你哪里错了?”
燕临挠了挠后脑勺,想不出来。
姝棠翻了个白眼,转身窝进沈芷衣怀里。
“阿姐,不许你帮他!你只能疼我!”
没人能抵抗得住小撒娇精。
沈芷衣抚了抚她的头,“下次让燕临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