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如水，两人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只有那席白衣白发在夜色中亮的扎眼。
姝棠感应到目光，半睁开眼，想拽住相柳的袖子。
却在途中碰到黑漆漆的……涂山璟？
“咦？你们怎么都在？”她揉揉惺忪睡眼，有些惊奇。
“原来你还记得我们？”相柳冷哼，眼中寒芒凛冽。
他一抬手抓住了姝棠的手腕。
涂山璟立即挡在她跟前，防备的看着他。
“放开她。”
“你倒是能忍。”
两人对峙良久，相柳忽然放手。
“涂山璟，你不恼吗？”
屋内一片死寂。
涂山璟缓慢转头，目光复杂。
姝棠拉了拉他，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问道：“怎么了？”
她有些心虚，但面上理直气壮。
“他说的话你不必在意。”
“我还是最爱你的呀。”
似乎受到极大的抚慰，涂山璟嘴角勾起浅浅弧度。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相柳眼眸微眯，眼底杀机乍现。
姝棠看着相柳的爱意如潮水般退退涨涨十分纠结。
她安抚的拍了拍涂山璟，说道：“我也很喜欢相柳，所以我决定嫁给轩。”
涂山璟早知道她这惊世骇俗的想法，相柳倒是被惊了一跳。
“你疯了？”
“西炎的王孙，有野心有才能，我把注压在他身上不是很合理吗？”姝棠抬了抬手，示意璟扶着她。
“西炎王孙？”相柳一怔。
姝棠出言打断。
“而你，相柳，辰荣的军师，你能为了我背弃你的道义吗？”
“还有你！”姝棠挣开璟的手，“你倒是可以为我放弃一切，但你有足够的话语权反抗涂山氏的决定吗？”
“给我时间，我会很快接任族长，然后退婚。”涂山璟沉声承诺。
相柳却没有答话，只是面色平静，让人觉得疏远。
姝棠摆了摆手，“我等不了，就算我能等，他也等不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华胥氏只会给心悦之人孕育子嗣，你们懂吗？”
她说完之后，四周静谧了好一阵。
“你、你有了我的孩子？”
涂山璟怔忡半晌，难掩激动的握紧了姝棠的手。
“还有他……”姝棠抬了抬下巴，示意相柳。
“可……这才刚一天……”
“华胥氏人首蛇身神体，和普通的神族不一样。”
姝棠抿了抿唇，“况且我还需要一件东西，轩是最好的选择。”
涂山璟向来什么都顺着她，此时虽心有不舍，却仍点头应允。
相柳静立于屋内，俊逸的面孔绷成了石像。
“你知道的，我会杀了西炎王孙。”
“可以，但要在他继承王位之后。”
两人静静对视，良久，相柳退了一步。
“好。”
他哑着嗓子。
这是他第一次选择了遵从自己的心，而不是道义。
姝棠弯唇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你会帮助我对吗？”她看向涂山璟，明媚的眼眸闪烁期待的光芒。
涂山璟毫不犹豫的点头。
姝棠很清楚，相柳不对玱玹出手已经是最大的让步，想让他帮忙简直做梦。
相柳嗤笑一声。
不知道是在笑涂山璟，还是心甘情愿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