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首战立威,让皇后、贵妃自愿入奉先殿思过后,没人再敢瞧不起她,至于暗地里,谁管他呢,不还有人视金钱如粪土,阿箬自认没有金子那么广泛的吸引力。
至少对于延禧宫的宫人来说,眼下他们最需要的就是银子。惢心作为阿箬走后,延禧宫如懿身边唯一的大宫女,此刻正被延禧宫的一群太监宫女围着。
只因今日发放月例,延禧宫的都被扣了一部分。
“惢心姑娘,咱们可都是延禧宫的奴才,内务府明摆着故意克扣咱们的月例银子,其他宫里都没有这样的,你可要让主子给咱们做主啊。”一个年纪大的洒扫太监哭丧着脸,他年纪大了,就想攒点银子养老呢。
“是啊,惢心姐姐,他们太欺负人了。”
“惢心,娴贵人可不能不管啊,咱们都指着她呢。”
惢心被吵的眼花缭乱,她也刚从内务府回来,自然也是被少发了月例银子的。
“这是怎么了?”一身太妃风格,戴着老气首饰的如懿听到吵闹声出来了。
“贵人主子吉祥。”一众人下跪请安。
惢心走到如懿身边,在她耳边小声说了月例少发的事情。
如懿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不过是点银子的事,何必吵闹,少了银子,想必是你们当差不用心。”
底下的奴才一个个睁大了眼睛,面面相觑,好似没想到娴贵人会这么说。若不是娴贵人被皇上厌弃,他们这些奴才怎么会连累。
又听到如懿说:“都好好当差,尽好你们的本分就是了,别再吵闹。今日念你们是初犯,每人扣半月月银。”
这下惢心都有些发懵,不是,主儿是不是被关迷糊了。
“主儿,不是,这、”
“好了惢心,去御膳房拿些点心,永璜回来要吃的。”说完了如懿就转身利落的进屋了。
“嘿!这活还怎么干,都要饿死了。怎么会跟了这么个主子?”
延禧宫的太监宫女顿时寒了心,都多多少少有家人要养呢,太监无后,有家人的要帮衬家里,没家人的,更是视金银如命。
如懿不仅不维护他们这些为她当差的奴才,还反过来扣了半个月的银子,谁受的了。纷纷议论,为自己抱不平。
“一个多月了,本还盼着主子再次得宠,也好沾光,现在啊,谁愿意谁去,我是没劲了。”
“真是晦气,走了,走了。”
“是啊,都已经被贬为贵人了,还摆谱呢。”
看着大家散开走了,惢心也不好过,大家都是一样的,指着月银过活呢。
海兰接了永璜下学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宫人们的话。
“现在就咱们延禧宫不如人,不说皇后贵妃那,就是纯嫔娘娘和婉答应哪里,都比这好。”
“是啊,还有啊,听说倾嫔娘娘可大方了。除了赏银,还好吃好喝的多。”
“可不是,要说好人有好报呢,倾嫔娘娘从前哪次让咱们办事,不是给了银子的。现在娴贵人是一分没有,咱们啊,白忙活嘞!”
“你这么一说,难道以前都是倾嫔娘娘自己贴的银子?”
“十有八九是了,难怪倾嫔娘娘以前态度不好,要是我给主子办差,还要贴银子,谁还能有好脸色啊。”
海兰脸色极差,显然是心疼如懿被这些太监宫女们嫌弃。可她能怎么办?皇后她们肯定不会管姐姐的。那就只有皇上了,姐姐和皇上青梅竹马,皇上一定不愿姐姐被宫人欺负。
“叶心,你先带大阿哥去姐姐那,我去找皇上,说完海兰就走了。
叶心无奈,只好带着大阿哥去娴贵人那里,主子就是太为娴贵人着想了,自己的日子还过不好呢。
海兰一路快走,到了养心殿外,缓了缓呼吸,走上前。被值守的拦下后,跪在了一旁,表示请求见皇上。
弘历听了,当然是不见,他正处理奏折,快点处理完了,等阿箬散步回来时,就可以陪他一起欣赏字画了,这次一定要让娇娇认可他的眼光,多盖几个印章。
海兰失望而归,只觉皇上辜负了姐姐一片真心,甚是薄情,想着去御花园折几支花带回去,讨姐姐高兴。
阿箬正在御花园散步呢,可不就遇上了,而且街遛子嘉贵人和纯嫔婉答应也在。
嘉贵人最先看到海兰,一把叫住了想避开她们的海兰。
“海常在也来了啊,少见啊。”
海兰只能硬着头皮瑟缩着给她们行礼,又受了婉答应的礼。
嘉贵人问她:“海常在,这是一个人来御花园做什么呢?”
“嫔妾想折几枝花回去摆着。”
阿箬想起进忠办的差事,可不就把延禧宫搬空了么。说道:“也是该弄点东西装饰下,毕竟娴贵人从妃变为贵人,一时不习惯也是有的。”
海兰正恨着阿箬背叛姐姐,害如懿被贬,说不定内务府克扣延禧宫就有阿箬的手笔,语气稍微硬气了些,说道:“延禧宫如何,倾嫔娘娘最清楚不过,何必问嫔妾?就不知娘娘可会想起从前?”
阿箬笑了,正找机会扒下如懿脸皮呢,这机会不就来了。而且空间的球球还告诉她皇后带着贵妃正在不远处听着呢,再好不过了。阿箬提高声音说道:
“海常在说的不错,延禧宫啊,本宫熟的很!不仅对延禧宫,对乌拉那拉如懿更是熟悉。毕竟从潜邸起,可是为她做了不少的事。
那时候啊,处处为她着想,忠心不二,她在丧期就不顾孝道,坚持给太后进献荤腥,火腿鸡汤,太后让她烫伤了手,本宫心疼为她仔细上药。
如懿被困在王府,本宫伴其左右,从未想过弃她不顾。她受宠时,也真心为她高兴。
她在宫中受莲心奚落,本宫为了她,嘲笑莲心嫁太监。结果忽略了是在螽斯门下,被贵妃罚跪六个时辰,她弃我独跪雨中不顾。”
一边的贵妃有些不自在,好似有些过分。
阿箬歇了口气,看着众人接着说:“我劝她争口气,她却说我只知道争。
简直是笑话,将军要打胜仗,官员要务民生,作为妃嫔,自是要争盛宠。乌拉那拉如懿整日只知道以情爱为念,矫情的要死,不去侍奉皇上,整日妄想着皇上伺候她呢!
各位都是潜邸老人了,仔细想想,那次不是如懿惹皇上生气,最后还要皇上花心思哄她,人心都是肉做的,皇上前朝劳累,还要一直捧着她?
她乌拉那拉如懿算那根葱?”
包括皇后,贵妃在内,所有人都不由想了起来,原来如懿以前那么矫情。
婉答应心细,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是啊。”
不过马上回神,捂住了嘴。
金玉妍眼睛咕噜在转,笑道:“以前虽说见过倾嫔娘娘,可也不大关注。可以娘娘现在的容貌,嫔妾怎会看不到,娘娘可否为嫔妾解惑?相比,纯嫔娘娘和婉答应也十分好奇吧?”
阿箬看着金玉妍,该说不愧是金玉妍,观察力就是行,思维也快。
“呵,本宫那时候不过一个侍女,哪敢出挑一点呐,诸位认识如懿是她入宝亲王府后吧?本宫同她一道长大,那时候,她可是皇后的亲侄女。
先皇两任乌拉那拉皇后,乌拉那拉家还与孝恭仁皇后的乌雅家连亲,如懿有多骄纵,诸位怕是没见过呢。”
阿箬不怀好意的看着海兰:“你的如懿姐姐,可是个敢在先皇三阿哥选福晋的场合,故意当众出、虚、恭的人,任性的丝毫不顾及家族名声,不顾影响家族其他女孩的婚嫁。”
此时众人的神色都是一言难尽,尤其纯嫔和婉答应,这真是如懿吗?居然做出那种事?可一桩桩一件件,她们都知道,阿箬说的也有她们参与经历的事。
阿箬一通输出,最后回到金玉妍的问题上:
“至于你说的我扮丑遮盖容颜这回事?呵呵,想想宝亲王府时,本宫入夜了,一次又一次去你们院子替如懿截宠的时候,大家那时候恨极了本宫吧?
如懿是不是还跟你们道歉,说是本宫自作主张的?那本宫可真大胆。
如此看不得别人得宠,我哪里敢起心思,要是露出了容貌,怕是下一刻就被随便陪了个小子嫁出去了。”
阿箬最后长叹:“直到入了慎刑司,受了各种刑罚,没机会遮掩容貌,最后在皇上面前露了痕迹,这才有了今日的倾嫔。”
嘲笑一声,阿箬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只待流言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