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谢老佛爷恩典，永琪，告退。”
永琪的心愿达成，重重的磕了个头谢恩后，就退出了慈宁宫。
看着他越走挺得越直的后背，温言微微眯起了眼睛，总感觉，现在的永琪整个人都透露着一丝轻快呢。
也不知道是小燕子那句再试一试，还是愉妃娘娘最近的态度给了他勇气，莫非已经开始软化了？
整个人确实是松了一大口气的永琪，可不知道，他都已经离开了，还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他呢。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下一步行动计划，是先出宫还是先回永和宫。
毕竟，无论是她额娘，还是小燕子那儿，他都还没说过这件事情呢。
这只是他听见常寿的会诊结果后，临时起意。
老佛爷和皇阿玛不同意的话，其他人他即使沟通好了，也没用吧。
“老佛爷……”
两个太医和五阿哥都走了，此次造访慈宁宫的“客人”，就只剩下了有些“尴尬”的皇上。
听到永琪的提议，一时半会儿不知道作何感想的他，把永琪拖来了慈宁宫，对上老佛爷有些严厉的视线，皇上甚至有一丝丝心虚。
感觉被老佛爷看穿了呢，这样的感觉，他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过了。
“皇帝，我知道你的意思。”
自己的儿子，看着长大的，他略带了些“讨好”的面部表情，老佛爷哪里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皇帝，你该知道，为他们破例，真的不是一次两次了。”
老佛爷微微皱起了眉头，只是看着面前的儿子，她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强烈。
生气，真的不至于。
只是从她这次回宫以来，就感觉皇帝怎么好像越活越回去了。
以前都能完美解决处理的事情，现在反而是乱七八糟，尊卑不分，甚至口谕都不放在心上了，“宽容”到惊人的地步。
一次两次就算了，现在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所谓的平易近人，也不是这么个分寸。”
令妃总说是，是小燕子她们带来的快乐和鲜活，让皇帝，或者说整个皇宫有了改变。
这个改变……
貌似是，让皇帝失了分寸，没有了理智。
“老佛爷说的是，儿子知道了。”
看出来老佛爷的情绪不太好，但是没想到他的皇额娘有朝一日会说出这样的话。
即使被当众下了脸，僵硬着一张脸，皇上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
一直站在老佛爷身后的温言，巴不得自己原地消失。
老佛爷训儿子的场面，这儿子还是一国之君，她，是真的没有兴趣啊。
虽然她觉得老佛爷说的也没毛病，但不是她这种身份该听的啊。
危险系数十颗星。
万一皇上太难堪，对老佛爷他肯定不敢说什么，转头看见她和晴儿，有了想法可怎么整。
“老佛爷，朕还有政务要处理，有空再来看您。”
万幸的是，温言想象中的事情没有发生，皇上也没有了尬聊的心思。
得到老佛爷的点头后，就带着小路子大步离开了慈宁宫。
和温言的松了一口气不同，晴儿望着老佛爷的眼里，满是担忧。
老佛爷这样的状态，五台山，真的是说说而已嘛。
“老佛爷……”
皇上一走，老佛爷就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没有丝毫的犹豫，温言刚反应过来呢，晴儿的手就已经搭上了老佛爷的肩膀。
“我去歇一歇就好了。”
老佛爷一把摁住了晴儿的手，微微摇了摇头。
身心俱疲，可能说的就是现在的老佛爷了。
翌日
“这是，燕窝啊……”
风寒未愈，在房间里用早膳的温言看着星儿端上来的燕窝，眼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这……
黏糊糊的，透明色儿的，跟鼻涕似的。
一旦带入鼻涕，温言看着这碗燕窝就有些不一样的情绪了，不忍下嘴的那种。
“格格，这是……”
“咚咚咚。”
星儿的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这门，好像是开着的啊？
带着一丝好奇，温言抬起头看了过去。
“我现在，方便进来吗？”
不好意思直接进去，敲了敲大开的门，顺路凹了个帅气造型的尔泰，看着温言说道。
“当然。”
不得不说，手一撑，漫不经心说话的尔泰有点帅。
可惜，宽大的朝服把他的细腰，长腿遮的严严实实的，凹的造型，温言是没看出来。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
尔泰顺势就坐了下来，身边的玥儿和星儿也很有眼色的退出了房间，站在了门口。
“下了朝，永琪说要带小燕子拜见老佛爷，然后谢恩。”
“我就厚着脸皮跟来了。”
每次都是跟在别人后面，才能来慈宁宫的尔泰表示，又是一次跟随行动，到点儿就得走的那种。
“很优秀，能来就很不容易了。”
“有一点被惊喜到。”
听出了尔泰话语间的小委屈，温言无奈的笑了笑，这种“异地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嗯~”
果然，一两句话就让尔泰勾起了嘴角。
“只是，永琪这么有效率啊，昨天才说，今天就带着小燕子来了。”
除了他来的困难，温言还听到了另一个重点。
“温言~”
“你都不知道~”
提到这个，尔泰就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他拉着他屁股下的板凳，很快速的挪到了温言的旁边。
“昨天永琪一个人不行，感觉很紧张的样子，非要拉着我去见小燕子。”
温言挑了挑眉，看向了就在她旁边的尔泰，这是，拉了个壮丁陪他去？
“小燕子一听去愉妃那儿，就拒绝了无数次。”
“后来她都发火了，萧剑也不同意，场面尴尬到了一定的境界。”
“我是一句话也插不上，永琪还不让走。”
尔泰看温言听得认真的样子，忍不住伸出了自己的手，扒拉上了温言放在膝盖的手，翻转过来。
十指相扣，达成。
虽然在听故事，但是并没有丧失触觉的温言，抬眸看了尔泰一眼。
罢了罢了，温言也微微用了点力，让尔泰感受到了她的回应。
这面部表情，昨天怕是真的脚趾扣地的场面，被拉着去的他，委屈坏了。
“你就全程看着他劝，直到最后一起走的吗？”
“对。”
想到昨儿他一看架势不对，想溜出去，被永琪直接拉住衣袖的样子，尔泰还记得当时的绝望。
“永琪就拖住我，搞得我是根定海神针似的，然后在那边细说他对小燕子的感情。”
“我感觉萧剑都要受不了了。”
“但是他也不走。”
和萧剑四目相对，两个人只剩下尴尬，那时候的感觉，尔泰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了。
“我和他就全程，看永琪和小燕子，又是哭又是笑，还回忆她们美好的过去。”
“然后激起了小燕子的斗志？”
不用尔泰说，温言大概能猜到了。
“嗯~”
“还是那句为了永琪，再试试。”
尔泰重复了一下小燕子的决心，真的，好离谱。
“也是苦了你了。”
温言忍不住拍了拍尔泰的肩膀，光是听，她都快脚趾抠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