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队都转变了方向，在一系列的重新规划后，还是三辆马车，却踏上了前往浙江的道路。
和小燕子的新奇，干劲十足不一样，经过了一番密谈的萧剑，表情一直都很严肃，眼神深邃，一言不发的和昱晓并排前行着。
本该出现在昱晓身边的尔泰，则是被永琪拉着，出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尔泰，做一个阿哥真的好累啊。”
同样一夜没睡的永琪，眼睛通红。
尔泰是为爱努力，他是愁的睡不着。
就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一样，怎么想都不是那么回事，万般无奈的他，拉了一个最亲近的人。
班杰明都不在他的身边，再也没有人陪着他一起分析各种事情，一起出主意，一起保护小燕子了。
“我知道。”
尔泰骑着马，慢慢悠悠的走着，听到永琪的话，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做永琪的伴读那么多年了，他如此焦虑的样子，也是没见过几次。
从愉妃娘娘跟着老佛爷回宫开始，从他爱上了小燕子开始，就陷入了一种难以两全的境地。
“现在发生一切，都好像在让我回京。”
“我额娘为了让我回去，做出来的事情，已经触怒了老爷。”
“再不回去，又要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我真的喜欢小燕子。”
“我不想，也不需要找一个每天和我弹琴作诗的女子，我更不需要她有多么令人骄傲的家世。”
“小燕子和很多京城贵女确实是不一样，受到的教育不同，但是她心地善良，没有饱读诗书但绝不粗鄙，敢爱敢恨。”
“为什么，我额娘就是不懂。”
骑着马看着前方的马车，永琪诉说着他现在的情况，现在的痛苦。
为什么，到他这里，都这么难呢。
……
“少爷，这个问题，只能问你自己。”
“想到这个，你的内心第一秒出现的内容，告诉了你，是最想和小燕子一起生活在京城呢，还是一起娶春暖花开，美丽的大理呢？”
人与人之间真的没有那么多感同身受，永琪说的他也信，但是尔泰也只能根据他看到的东西去说。
因为他真的算是顺利了，阿玛额娘对他的婚事没有什么要求，更没提前看上什么别人家的姑娘，温言的哥哥甚至还帮着他适应官场，庇护着他。
他遇到的最大的困难——也就是之前那个阶段，怕别人太耀眼，他不能吸引温言罢了。
但是他觉得，任何问题的答案，自己心里都清楚，至少会有一个偏向。
“我……”
“如果可以，我不想放弃任何一个人，为什么非要两者择其一呢。”
“愉妃娘娘不可能离开京城，所以，还是想小燕子回京喽。”
果然，尔泰直接点出了永琪的那点小心思。
以前的他，可能也搞不明白，自从踏入了官场，一句话里可能有很多的含义，还有想通过他认识他阿玛的，日积月累的，他有点懂了。
多亏有阿玛和昱晓，不然真的是绕着圈说话，他都不知道怎么拒绝，骨头渣子都要被人家吃的不剩了。
不要两者择其一？？？
自古以来，百善孝为先，绝没有愉妃离开京城跟着儿子去大理的道理，无论是愉妃，是皇上，老佛爷都不可能同意的事情。
他这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对上尔泰的眼神，永琪有些尴尬的僵住了表情，被看穿了。
“少爷，其实我觉得，小燕子不一定愿意和你回去。”
“她有哥哥，有其他的亲人在那边等着她。”
“回了京城才是，一无所有。”
看多了愉妃娘娘的骚操作，他也知道不是个好惹的。
反正比起他这样的，愉妃娘娘甚至更希望，和五阿哥玩在一起的，是出身大家的傅长安。
小燕子这种，看不起，阴阳怪气都是轻的，婆婆想磋磨一个儿媳妇还不简单嘛。
之前意外发现了一些话本的尔泰表示，太可怕了。
慢慢的，他也觉得小燕子就不该回京城。
小燕子那些事情放在京城，那真的是大祸，没规矩这一点就能反复罚她。
放在民间百姓，特别还是自家产业特别多的大理，就没这么多要跪的，讲话要注意的地方。
“可是，我和紫薇都会在啊。”
“紫薇会嫁给我哥，小燕子即使嫁给了你，也要住在宫里啊，也不能天天在一起。”
（咱也不知道为什么永琪不住阿哥所，甚至成亲了还和福晋一起住永和宫。）
“即使为了爱，她重新鼓起勇气去面对愉妃。”
“哪怕福晋人选待定，娘娘非要小燕子为侧福晋，怎么办呢。”
“即使你们成亲了，住在永和宫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如果娘娘还是这样的态度，你能怎么办呢？”
很多时候，尔泰也不知道皇上到底什么意思。
说皇上很信任吧，一直没有安排差事给永琪，阿哥年满十六一般都会在六部领了差事。
说不信任吧，偶尔折子也会给他看，没几个人有这个殊荣。
但是指婚的事情真的说了很久，愉妃很早就在求了，他们没有任何人提起过出宫建府的事情。
“我……”
被尔泰一筐话砸的七零八落的永琪，喃喃着，却真的说不出什么。
看着有些被打击到了的永琪，尔泰产生了小小的罪恶感。
为了尽快完成任务，他才直接说穿了，真的是没多少时间磨磨唧唧了，在外面他们这群皇亲国戚，皇上的大臣，全是白莲教重点报复对象。
而且，这在他看来，也是实话了。
百善孝为先，之前的永琪做的真的非常好，可以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只是，从为了小燕子屡次和愉妃起了争执，甚至和皇上起了争执，不少大臣都知道了。
不管以后重不重用，那个位置，大家都觉得他，没戏了。
“你说的，都对。”
永琪抬起了头，虽然扎心但不得不承认。
“每个人都觉得，小燕子是真的不适合皇宫。”
”我喜欢她的那份自由洒脱，却又想让她适应宫里的生活。”
“唯一的办法，就是我建府，先立业再成家。”
有了足够的钱，权，势，无论是京城还是大理，小燕子，可以来去自由。
一番详细的计算，去一次，两个多月，最多三个月的时间，定居多久都可以。
他的决心，皇阿玛也清楚，是绝不会逼他的。
“只要我足够坚定，就没人能逼我。”
看着永琪虽然还是红着眼睛，精神气却完全不一样了，尔泰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希望永琪能说到做到吧。
这一次，可没有班杰明天天在旁边陪着安抚他了，他寻找灵感创作的，什么时候回京都不知道呢。
“这十天，我想和小燕子好好过一段时间。”
“回京，立刻指婚也是没有希望的，正好，我不在的时候，她也可以好好了解一下她的家乡。”
想开了的永琪，看着面前的马车，微微勾起了嘴角。
他想，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
尔泰点了点头，反正他作为多年的朋友，也是真心实意的说了。
和永琪谈完心，得出大概结论的他，立刻直起了身子，夹紧了马腹，追上了前面的昱晓。
他可没那么多烦恼，干完自己该干的活，多攒点钱，马上就是有房子有媳妇儿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