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来袭的悲伤
忘记时间的茫然
因星光而奔跑的少年,亦随星光而归来,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因为命运的交织,史东薇尔城堡内的罗德莉卡因爱人的情绪起伏而满心牵挂。
我想化作风化作雨
这样才可以去找你
希望没我的坏天气
会有人陪着你
王,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你现在过得好吗?
你会想罗德莉卡吗罗德莉卡真的好想王啊
女神的雕塑寂静无声,只是低垂怜悯的眼眸,望着祈祷的女孩。
纯洁的真心祈求着吾王终生平安,悬挂在空中的神祇听着低声细语却没有回应。
也许永恒的女神也有她在等待的王吧。
抬头望向无声的石像,罗德莉卡满目风情,是思念入骨的悲切在流淌。
完成自爱人出征之后的每日祈祷,罗德莉卡一人重走来时路。
宛若雕塑的士兵在城墙上矗立,史东薇尔从未停歇的风吹过金狮旗帜,吹过她耳边的金发。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记忆中温柔如故的声音。
停下脚步,宛如绿色水晶的双眸望向远方的天际。
罗德莉卡感觉自己的思念正如城堡雄伟高墙上爬满的青藤
仿佛一夜之间,整颗心就被荆棘缠绕。
难以遏制的回忆,让她无法自持。
越是压抑,越是想念。
她仿佛还置身于那天的大雨之中还未回过神来,他的身影却早已消弭在夜色。
“暮光无论把树影拉的多长都不会离开树根,而我无论走多远,也不会离开你的心。平时要早点休息,也不要太想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临行的承诺代替了黄金树的光,成了她每日的呼吸。
难怪妈妈总说,不要轻易爱上一个人
雷亚卢卡利亚魔法学院内部深处某个房间内,遍地散落着破碎的辉石结晶碎屑。
一些破碎的辉石结晶,看着像是半透明的头颅碎片
鲜血横流或残缺不全的卡利亚骑士尸体与海摩教室,拉兹亚教室的魔法师尸体成了辉石海中的点缀。
仿佛这儿不是战场,他们也没有死去,只是静静的用各种姿势躺着。
躺在月色下泛着幽光的水面上,随波逐流,向着远方飘荡。
微微起伏的波浪,破碎了片片月光。
弥漫的鲜血,是载着他们远航的小船。
“魔石魔女瑟廉没想到你还敢回来,当初我就应该一锤了解你的性命。”
“你现在还有机会,不是吗?”
两人都好像在回忆着什么,辉石头套下的目光,默默注视着对方。
被罗蕾塔与卡利亚骑士簇拥的瑟廉手握自己曾经被学院收缴的法杖,站在辉石结晶堆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房间门口的魔法师们。
浑身的伤痕和残破的法师长袍成了衬托,让瑟廉英气逼人。
罗蕾塔身着战甲,关刀上鲜血未尽,默默站在瑟廉身旁。
无名褪色者手持圆盾与巨大的石锤,站在卡利亚骑士中间。
海摩教室当代教授,手握两把魔力幻化的巨锤,站在魔法师最前方,抬首望着如同傲世女王的瑟廉。
主持学院律法的海摩教室,不知从何时开始与源流魔法师们成了宿敌。
瑟廉虽信奉弱肉强食的法则,却从未残杀过任何人。
源流派只有对星星本质与魔法本源的纯粹追求,越源流,越是纯粹的学者。
而暴虐,会侵蚀人的理智。
但即使是这样的瑟廉,也有种感觉,当初学院突然对源流派的迫害是一场阴谋。
两位德高望重的起源魔法师卢瑟特和亚兹勒,一个忽然失踪,一个突然被驱逐。
而两人的法杖,莫名其妙的在自己的法师塔里找到一个
拉兹亚教室与海摩教室不提,十分崇拜亚兹勒大师,自己的师兄妹们,也因此事而对自己口诛笔伐
被秦山救出之后,经她调查发现,卢瑟特大师回到了自己的家乡瑟莉亚镇,被封印在了地下洞窟之中。
而亚兹勒大师却出现在了远在天边的遁世者村,被一位混种女王守护
这一切,都实在是太过巧合
而号称为了维护公平与法则,专门修行战争魔法的海摩教室与修行卡利亚魔法的拉兹亚教室似乎早就预料到些什么,抓捕自己的行动迅捷而毫无前兆。
从菈妮的口风中瑟廉了解到的也不多,每当说起这些,她不是在隐瞒什么,就是沉默不语。
似乎那场针对起源派魔法师的清洗,有着让她无法说出口秘密。
但如秦山所说,沉默,亦是一种回答。
雷亚卢卡利亚学院中,连菈妮都不想面对的人,除了她的母亲
就在双方在不怎么宽敞的房间内对歭,即将再次爆发战火时,一位海摩教室的魔法师从远方快步跑来。
快速来到双方对峙的中心,俯身在海摩教室教授的耳边,不知低声说着什么。
片刻后,海摩教室教授与拉兹亚教室教授对视一眼,便带着自己的学徒们快步离开。
原本稳稳压制瑟廉等人的魔法师们瞬间人数少了大半,只剩下大部分手持剑盾的拉兹亚教室魔法师。
见此,瑟廉,罗蕾塔,无名褪色者等人皆松了口气。
学院前线已经快崩溃了。
此刻开始,攻守异形。
望着准备绝决挣扎的当代拉兹亚教授,瑟廉手中的法杖化为泛着冷色的月光大剑。
轻甩手臂,两道月光划破寂静,成了进攻的号角。
几位教授看着海摩教室的魔法师们归队,既有了些希望,却也更加绝望。
两大战争教室几乎用了一夜,居然没有拿下瑟廉等人
而使用远程辉石魔法的其他教室,在狭小的战场面对可以使用那奇怪立场的骑士,只有被屠戮的份,想帮忙,也帮不上忙
“封印已经没有重启的希望,为了学院放手一搏吧。”
“罗德尔与圆桌的援军为什么还没有消息难道百智无法说服蒙葛特,难道赐福王想看到葛瑞克一家独大吗?难道他就不怕宁姆格福发动第三次王城战争吗?”
“没用的,就算有援军,我们也没时间等他们攻破葛瑞克部署在湖区外围的防线,”
“唉”
此时几人都明白,他们的雷亚卢卡利亚学院已经走到了命运的终点。
雷亚卢卡利亚学院,伟大的卡利亚魔法学院。
说是学院,亦是一个城邦,一个国家。
但今日之后,只能是学院。
爆炸声越来越近,说明投射炸药的投石机已经越来越近,投石机越来越近说明学院外围防线基本已经全线崩溃。
金狮旗,已经插在了黑墙之上。
杜鹃骑士与凯丹佣军组成的骑队已被全部歼灭。
让强大的骑兵穿刺步兵防线,为不断崩溃的战场挽回些许优势,只是一群绝望之人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除了加速有生力量的消弭,毫无用处。
学院的骑队在穿过步兵阵线后,还未来得及从敌方步兵的两翼绕出,就已经被前后夹击。
分散的步兵回头形成巨大的口袋,包裹住了学院的骑队。
而后又变成了钢铁铸就的菜板,与疾驰而来的友军对学院骑队进行无情屠戮。
鲜血染红了湖水。
不久的未来,湖区就会迎来一片花盛开
届时,千年未见的花海会盛开在广袤的湖面。
学院最后的队伍中,曾经代表学院与秦山谈判的,垂垂老矣的魔法师,他紧紧握着手中法杖。
不断颤抖的手述说着他此时的紧张。
面对死亡,也许真的有人能做到平静如水,但更多的人只会恐惧和紧张。
初到世间时的哭泣是对未知彷徨。
而感到自己要离开之时,那难以抑制的恐惧是不是也因为未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