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皇宫的御花园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两个宫女悄悄地聚在了御花园的一角闲聊。
“听说了吗?萱妃娘娘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听说已经起不了身了,怕是时日无多了。”
说话的这个原是昭华宫的二等宫女玉烟,前不久因心思不正被打发到了御花园做杂役,说到昭华宫的坏消息,她语气里掩盖不住的幸灾乐祸。
另一名宫女芳儿年纪还小,听到玉莲的话吓得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你不要命啦!这种话都敢往外说!听说皇上已经命人四处寻找神医入宫了,说不定很快就治好了。咱们还是赶紧干活吧,这昙花最近疏于照料,叶子都快枯了,等上头怪罪下来,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玉烟却嗤笑一声“想要治好萱妃娘娘的病,怕是只有神仙下凡才有可能了。”
说着她又掐了一朵昙花放在手上把玩“满宫里只有萱妃喜欢这种短命的花,真是什么人配什么花,等她去了还有谁会在意这些花,早晚要拔掉重种的,费那功夫干什么,我看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芳儿听后吓的拍了玉烟两下“你怎么还越说越来劲了,就你这张嘴,你这命还不如昙花长,你自己在这儿待着吧,我回去干活了。”
玉烟将揉烂的昙花随手丢下,不以为意的想着“之前花了十两银子,好不容易贿赂了管事嬷嬷,答应把我调到婉贵嫔宫里,这宫里除了萱妃就是婉贵嫔最受宠,等我讨好了贵嫔娘娘、多多在皇上面前露脸,以我的美貌迟早我也能当上娘娘。谁要干这粗活,没得弄糙了我的手。”
玉烟想着日后当上了娘娘、生了个皇子最后当上太后的美梦,开心的走了。
在御花园旁边的水榭中,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子嗣郗昭翎。她的母亲正是刚才玉烟口中命不久矣的萱妃典芷萱。
生昭翎时萱妃难产,好不容易把孩子生下来了,自己却产后大出血。虽然最后人救下来了,身子却坏了,时不时要生一场病。不过好在皇帝对萱妃确有几分真心,一直不惜代价的用各种名贵药材养着,才渐渐养回了几分元气。
也不知萱妃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前不久她竟又有了身孕。
自昭翎出生,宫中就再无子嗣诞生,盼子心切的皇帝自是喜不自禁。可惜两人没高兴多久,太医就断定萱妃的身体不足以支撑再一次妊娠,如果不早早流掉必是一尸两命。
萱妃听闻噩耗当即就晕了过去,人还没被救醒身下就开始流血。见这状况,皇帝纠结了片刻,终是不舍爱妃冒险,一碗汤药下去就流出一个不足拳头大的肉团。
小产最是伤身,更何况萱妃身体本就没养好,刚醒来又正好经历了孩子的离开,几重打击之下萱妃如被秋风吹折了茎秆的花,全靠汤药吊着最后一口气了。
昭翎不明白小产的意义,但是这些年她见多了宫里的妃子怀孕、流产最后香消玉殒这套流程。在昭翎的印象中,几乎每年都有后妃被诊断出怀孕,然后没多久就能听说流产,最后就再也没见过这个人了。
所以当她听说母妃怀孕时就吓白了脸,她不理解为什么周围的人都是喜气洋洋,果然没多久母妃就只能卧病在床了。
萱妃之前最是疼爱昭翎,即使偶尔风寒感冒卧床休息,也会隔着屏风耐心陪昭翎聊天。可现在她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病榻上昏迷,任凭昭翎怎么呼喊也得不到一丝回应。
年仅六岁的昭翎对于死亡的到来实在是无能为力,她问过父皇要怎么才能留住母妃,纵使是九五之尊也只能叹气安抚年幼的女儿“芷萱最爱我们昭翎了,见到昭翎芷萱就会好起来的,昭翎最近乖乖陪着母妃好不好?”
昭翎乖乖陪了萱妃两日,只感觉母妃胸腔的起伏越来越弱,昭翎心慌极了,开始怀疑母妃是不是还有更喜欢的东西,昭翎今日把萱妃的心爱之物都试遍了,也没能唤醒母妃。
等到晚上入睡前,她无意听到宫女感慨昙花花期已至,可惜娘娘却看不到了,才想起母妃最爱的昙花。
等装睡打发了宫女,昭翎悄悄溜出了昭华宫直奔御花园,想采一朵最美的昙花放在母妃床前,希望能以此唤醒母妃,没想到听到两个宫女的对话。
宫女们的话像一股寒流,穿透了昭翎的心房。她紧紧握着手中的昙花,那是她刚刚小心折下的。但现在,她意识到,这朵花可能无法挽救母亲的生命。
昭翎的眼中泛起了泪光,她抬头望向夜空,星星闪烁着,仿佛在倾听她的祈祷。
她轻声呢喃“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明,请你们听到我的祈求,救救母妃吧。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交换她的健康。”
随着昭翎的祈祷,天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光,光团拖着金色的尾巴,落入了水榭旁的湖中。
昭翎小心的靠近湖边,水波推来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石,昭翎捡起这块巴掌大的宝石,发现它的主体是一颗透明的蓝色宝石,在这块宝石的中心,有几条浅蓝色的波纹仿佛在流动。
随着昭翎两手捧起它,宝石中心开始发出耀眼的蓝光。在光芒中昭翎仿佛看到了一个白色头发的漂亮姐姐和她说,好好利用这枚神之眼吧,你会得偿所愿的。
“神之眼吗?”昭翎喃喃道,“神明真的回应了我,母妃有救了!”
昭翎小心的摩挲着手中的神之眼,想要研究出它的用法,“难道是要喂给母妃吃吗,这会不会太大了咽不下去?”
神之眼仿佛抖了一下,随之又发出一阵淡淡的蓝光,昭翎发现手心里多了一滴乳白色的液体。
昭翎凑近手心闻了闻,好像没有什么气味,她想了想又把液体滴到了刚刚摘的昙花上,奇迹发生了,原来有些发蔫的花瓣瞬间焕发了生机,变得莹白如玉。
昭翎惊呆了,等她回过神立刻握紧了神之眼,拔腿就往昭华宫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