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房间极大,大约五六百平方米。
最中央是个偌大的游泳池,以及一座石碑。
准确来说,那不是游泳池,而是血池。
里面的血液冒着泡,像是被煮沸,不断涌动。
浓郁的血液色泽深沉而厚重,将周围的灯光都映照成了刺目的红色。
近几十具生死不明的身体如同林立的树木一般,苍白如纸被挂在天花板上。
她们手臂划痕处,不断向下滴血。
有些似乎尚未完全失去生机,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眼中带着无尽痛苦与绝望。
其中五六个人似乎已耗尽了鲜血,身体变得冰冷僵硬,皮肤青白,双眼紧闭。
“太少了,还是唤不醒伟大的神明。”
血池旁的男人姿态散漫看着尸体,那眼神就像看菜场的猪肉一样
洛熙:是那个轮椅男,阴郁又恶心。
一个黑袍人恭敬道:“大人,上周吩咐石市的王一再寻十人,已经在路上了。”
沉默片刻,轮椅男抬头,伸手指指几具尸体,冷漠又残忍,
“先把那几个扔下来,里面应当还有存血。”
洛熙五指忍不住蜷缩,眸子眯起。
她真的,一刻也忍不了了!
紧握住斧头柄,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盘古斧挥动之间锋芒毕露,锐不可当。
她先劈向血池旁的镇压精神力的石碑,
刹那间,大厅内如同发生了强烈地震一般,地动山摇,碎石如雨不停滚落。
精神力恢复了!
“嘭!”一声巨响震彻整个空间,铁门连带池子被硬生生破开。
轮椅男大惊失色,急忙伸手,长鞭如灵蛇般一挡,厉声喝问:“谁?”
洛熙脚踩风火轮,神情冷若冰霜:“给你收尸的人。”
倏然,虚空踏出十几个黑袍人,他们个个面无表情,竟长着如出一辙的脸庞。
“克隆人?”洛熙暗自揣测。
那些黑袍人迅速将洛熙围在当中,他们的眼神空洞无神,动作却整齐划一。
而他们身体却有些古怪,像是被锻造过一样,坚硬无比。
而且,全部都是川境!
的确,如果以她一人对抗这么多川境,毫无胜算。
不过,她有免死金牌和bug,怕什么?
为首的黑袍人如鬼魅般率先发动攻击,身形快如闪电般冲向洛熙,手中的利刃掀起刀罡。
洛熙侧身一闪,盘古斧顺势一挥,强大的威力瞬间将那黑袍人震开几十米。
但其他黑袍人紧接着如潮水般扑了上来,他们配合默契,攻击连绵不绝。
洛熙脚踏风火轮,灵活地穿梭在黑袍人之间。
斧刃所过之处,碎石四处飞溅,空气都似乎被硬生生撕裂开来。
洛熙将体内的精神力源源不断地注入盘古斧中,斧身上的光芒愈发耀眼夺目。
盘古斧猛地砸向地面,强大的冲击波瞬间将周围的黑袍人震得四处飞散。
然而,那些黑袍人很快又挣扎着爬了起来,像是不怕死般,继续肉搏。
这样下去绝非长久之计,她必须尽快找到这些克隆人的弱点。
克隆人,克隆的是谁?
洛熙眼眸一眯,注意到了为首黑袍人的异常,于是她集中精力,朝着他那只手攻去。
果然,当她成功击中那只手后,其余黑袍人的动作变得迟缓了许多。
洛熙见状,使出新学的“挽月”
盘古斧在她手中翻飞,如狂风骤雨般袭向黑袍人。
黑袍人们的动作顿时变得混乱起来,洛熙趁机各个击破。
她如死神附体,在黑袍人之间来回穿梭,盘古斧所到之处,黑袍人纷纷倒下。
最后,洛熙望向轮椅男,再次举起盘古斧。
与此同时,轮椅男眸子一转,直接将自己推到血池边。
“嘭”一声,他与车一同掉入池中。
车被腐蚀化为余烬,而男人的身体却不断涌入血液。
不过一息,一股腐朽又恶心的气息澎湃而出。
轮椅男表情变得癫狂,划破自己臂膀,血液汩汩汇入血池:
“邪神,伟大的邪神,快入我的身体吧,我愿用自身血肉供养您。”
“他这是拿自身当祭品。”
洛熙转头,门口多了两道挺拔的身影。
是王免与天平。
王免视线不动声色划过洛熙,见她无碍,紧抿的嘴角微微放松。
洛熙见他手中弋鸢沾染血渍,便明白,他们也经历一番恶战。
怪不得,这里只有这几个黑袍人。
天平扫了一周,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看向血池以及失血过多的轮椅男,啧了一声:
“真恶心。”
“就怕他真得唤来邪神。”洛熙皱眉,伸手,指向那一排排被挂的可怜人,
“得先把她们救下来。”
真要和邪神打起来,怕是会误伤。
天平点点头,转动魔方,逆转天花板空间。
星痕与蔷薇也赶到这里,众人将绑起的可怜少女抱起。
几人分工合作,不过一分钟,便成功将所有幸存者与尸体救到地面上。
“我叫了警察,也找了救护车,应该很快就有人将她们接走。”
地面上接应的檀香数着人数,出声道。
“不过,还要带走一些人。”洛熙攥紧拳头,眸子微暗。
“卖女儿的无良父母吗?放心,他们少不了坐牢。”
蔷薇明白她的心情,拍拍洛熙肩膀,安慰道。
王免一人伫立幽深洞穴门口,扫了一眼众人,淡淡道:
“你们先走,剩下那个,我来处理。”
说完,他孤身再次踏入洞穴。
洛熙见没了人影,收回视线,对天平道:
“你们来的挺快的,我记得我当时走了半小时。”
“需要这么久吗?不就两三层?”天平奇怪道。
“不是十几层吗?”洛熙微怔,难不成自己判断有误?
蔷薇沉默后,犹豫开口:
“说也奇怪,我感觉自己到了地下七八层,一转眼,发现自己就在第一层。”
混天绫裹着几个手镯,珠光宝气地弯腰,蹭蹭洛熙臂膀,指指日记本……
密室。
王免又回到血池旁,看着轮椅男癫狂兴奋,又流血快死的模样,眸子越发深沉。
此时血雾越来越浓,越来越大。
一股邪恶的力量似乎踏破虚空,浮现半空。
就当快要成型,轮椅男嘴角快要压不住时。
王免催动时间回溯,再次回到原点。
轮椅男只觉当头一棒,翘起的嘴角一僵:
自己身体伤口怎么恢复了?
他的邪神呢?
这么大的邪神呢?
王免拔出弋鸢,漆黑的瞳静如井,漫不经心道:“你的对手,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