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咱们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呀!兰娪迷迷瞪瞪的被伺候着穿好衣服,披好斗篷。
紫禁城的天四四方方的,全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微光中,月亮还没完全落下,太阳却已经赶在来的路上了。
胤禛温柔的抱着兰娪,托着她的臀,就像抱小孩那样。轻轻拍拍她的背安抚她,抚摸着她的后脑勺,然后轻轻一按,让她完完全全躲在他的怀里。
“睡吧,到了我叫你。”胤禛声音很轻,兰娪被他抱得安稳,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小声点,出发吧!”胤禛一只手捂着兰娪朝外的耳朵。
苏培盛会意,悄声的安排。
月亮彻底落下,晨光熹微,一缕金灿灿的阳光彻底唤醒了紫禁城。宫女太监开始起床,一盏盏灯笼被点燃,整个紫禁城仿佛活了过来!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个庞然大物,静谧的驶向远方。
马车颠簸,兰娪却睡得很熟,几乎没什么影响。
对于表妹每日起码要睡六到七,个时辰这件事,胤禛是有过担忧的。
章弥给出的答案是:“贵妃娘娘这是在休养身体,是正常的。病人的精气神通常都是有限的,所以很容易耗尽,人没了精气神就只通过睡眠恢复。”
章弥的医术的确是国手,但兰娪这身体只能以温养为主,就像一个破掉的器皿,水在里面会一直漏出来,所以只能通过不停的加水来保持它的活跃。
但是不把漏洞修补好,这人也只能这么一直吊着命。
胤礽和胤祥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目送着胤禛的离去。
“走吧小十三!”胤礽负手离去。
胤祥正忧心他四哥,这会一下子就清醒了,整个人带着几分羞涩像个尾巴似的跟在胤礽后面。
他都多大人了,孩子都好几个了,二哥怎么还小十三小十三的叫!
胤祥不自在的挠挠头。想说什么,但对着自家二哥他又不敢。
谁知胤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轻嗤了一声:“你八十岁了也是我弟弟,我也还是你哥,小屁孩一个!”
胤祥忽然就不委屈了,自从哥哥们长大,皇阿玛年纪越来越大,兄弟儿二字仿佛就从他们身边抹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无休无止的争斗。
再也,没有人唤过他小十三,这些都跟随他长大,消失的一干二净。
但二哥从前最喜欢就最喜欢叫他小十三,恍惚间,胤祥似乎回到了从前。
在跟着四哥以前,自己的前面一直就是二哥,他那时还是皇阿玛为二哥培养的人。胤祥是跟在二哥的身后长大的
“发什么呆呢?小十三,快走了!”
胤礽在前面呼唤着他。
胤祥朝他走去,胤礽一甩辫子,大跨步朝乾清宫走去,而胤祥就像个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的跟随在胤礽身后。
就像从前那样。
自从胤禛将朝政交给他家亲亲二哥和十三弟以后,乾清宫就重新启用,专门供胤礽和胤祥办公用。
这二人忙得很,大半时间都在乾清宫度过。
朝臣们已经经过了上奏折反对、当面劝谏、撞柱威胁三个流程,现在也能从一开始的气的面红耳赤到现在习以为常,面不改色的在乾清宫和理亲王怡亲王议政了。
不怪大臣们才短短不到一个月就偃旗息鼓,主要是不管他们怎么抗议怎么反对,人家几兄弟充耳不闻,就跟看猴子戏法似的,任由他们上蹿下跳,压根就不带理睬他们的。
算了算了,流程都走过了,他们大臣的命也是命。皇帝不急太监急,人家亲兄弟愿意的,他们能怎么滴?
左右都是他们老爱新觉罗家的事,让他们自己闹去吧!他们累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这位皇帝爷这么不看重权势,当初夺什么嫡啊!老老实实当着他的抄家王爷不不不,是闲云野鹤的王爷他不轻松吗?
什么?什么抄家?没听见啊!
反正大臣们是老实了,他们已经证明了他们是忠臣,大大的忠诚,是你皇帝爷自己搞事啊,以后有点什么可就怪不到他们头上了哈!
天光大亮,朝臣们个个面面相觑,今个皇帝直接不来了,他们反手就是一个——不来就不来呗!但还是有朝臣在心里悄悄疑惑,皇上去哪啦?
哦,皇上现在已经坐着马车到郊外了。
这里是胤禛的一处皇庄,就在出京城的必经之路不远的地方。
农田包裹着大路,穿过已经秋收过的田地,马车很快在一座最大最气派的宅子前停下。
宅院门前已经停着几辆马车,外面还有禁军看守,小夏子正在大门外焦急的等候,看到胤禛他们的到来眼睛都亮了。
“奴才给皇上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小夏子忙小跑过来。
兰娪刚刚快到的时候被胤禛叫醒了,现在反应有点迟钝。
“那位老僧已经到了吗?”兰娪瓮声瓮气,她早上没睡醒,压根就没想起来胤禛说的话。
现在才缓缓回忆起,胤禛说他找到一位老僧,一百多岁了,老人家见多识广,四处游历,说不定有法子医治她的身体。
乖乖,一百多岁的人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少有中的少有,罕见中的罕见。不过对于一位僧人怎么会治病这种事,兰娪倒也没多问。
经历的多了,兰娪已经学会了配合。
小夏子连忙引着胤禛和兰娪进去,那老僧正盘腿坐在蒲团上,整个人瘦的就像枯木。
“贫僧拜见皇上和贵妃娘娘了,还请原谅贫僧的失礼之处。”
老僧盘着的腿已经分不开了,下半身就像泥塑一样,让人一看就觉得十分僵硬。
“圣僧不必多礼!”胤禛揽着兰娪,并不在意这些,小夏子和苏培盛迅速铺下两个蒲团,胤禛扶着兰娪坐下,自己紧紧挨着她。
老僧慈眉善目,雪白的眉毛垂到了他的下巴处,他干瘦的身体骨骼分明,黢黑的肤色更显得其历经风雨。
老僧外表可怖,但兰娪却并没有被吓到。
老僧笑呵呵的看着兰娪,眼神里全是复杂与宠溺。只是他的眼神已经浑浊,没人看的出。
“贫僧走到半路便察觉到大限将至,但看来,贫僧与贵妃娘娘还是有缘!”老僧笑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