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不是人做的。
要是樊恒召还在就好了。
他曾经参与过政事，倒是可以拉过来帮忙。
虽然是人间的政事，但总比司灵啥也不懂的强。
不过，这些政事，虽然对现在的司灵来说是完全陌生的，真正上手的时候，却总会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听有些人的只言片语，似乎自己在以前当过妖王，因为一些原因才让位给了成令琎。
司灵如今了看了不少原主的记忆，想来，原主也是觉得负担太重不想干了吧。
司灵看着面前池塘中粼粼水光，突然道：“我们回竹林小院看看吧！”
这一次直接用了申屠皓的瞬移法宝，来回继续就在转瞬之间。
竹林小院依然是原来的样子。
司灵看着小院石桌，想起当初大家在这桌旁热热闹闹的场景，不禁哑然失笑。
她转身走进自己之前住过的小屋，看着曾经躺过的竹床，沉默半晌，突然使用妖力将床翻转了过来。
竹床倒转摔在地上，上面的的床褥枕头等物都乱七八糟地堆在了角落里面。
跟在司灵后面申屠皓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司灵的动作。
卞隽和阿鸡倒是比申屠皓淡定许多。
司灵沉默着也不解释。
从那个不知是不是梦的被树叶包围的昏暗空间醒来之后，她就突然想到这里来。
也没有别的什么原因，她就是想要这么做。
司灵上前一步，拿出煞冰戟，控制妖力释放寒冰，而是仅用戟刃，将竹床一劈为二。
卞隽等人都在司灵身后看着，没有说话。
竹床是由一个一个的竹筒组合而成，被这么一劈开，不少竹筒都散开了，咕噜咕噜在地上滚成了一片。
在劈口附近的几个竹筒被破开成了两半，露出了里面白色纸片状的东西。
司灵走过去，坐在那竹筒中间，手指伸进那破洞中，用力掰开。
失去了水分的竹筒发出“噼啪”声响，随即发出脆响，竹筒一分为二。
纸片掉了出来，上面存留的熟悉的妖力告诉她，这是她以前留下来的东西。
但司灵没有先拿起来看。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害怕看到上面的内容。
她再次拿起一个破损的竹筒，掰开。
然后把竹筒扔到一旁，竹片则放在她身侧。
就这样一直重复掰开竹筒、收集纸片的动作。
司灵在不断地重复中，本来有些惊慌的心，逐渐淡然了下来。
甚至她觉得，以她现在的心境，无论纸片上面写的是什么，她都不会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了。
直到把几十个竹筒都掰开，司灵看着眼前的摞起来的纸片，心底还是涌起了恐惧。
她不敢去看上面的内容。
她怕她看到的是她不愿意面对的东西。
身后的卞隽、阿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还拉走了不知所以的悟海和申屠皓。
竹屋里面就只剩下了司灵。
整个竹屋里面安安静静的，被掰开的竹筒堆在一起，散发出如同身在竹林之中的幽幽清香。
司灵看着面前的纸片，突然发现上面有编号。
1至4的编号。
司灵的手放在了那个编号之上。
即使是编号，司灵也认出来，那是自己的笔迹。
数字越是小的编号，纸叶便越是有些泛黄。
数字越大的编号，纸叶看起来便越新越白。
司灵拿起了一张编号1的纸片。
空白的。
但她猜测这纸上应该覆盖有什么法术隐去了字迹。
如果这纸上什么都没有，那么也就没有保存的必要了。
她试着先将灵力汇聚在抓住纸片的指尖。
但立刻，纸片就仿佛感应到了一般，主动引导着她体内的妖气从指尖流淌到纸上。
随即，原本空白的纸片上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字迹。
这似乎是原主的生平。
回忆录？
看完了整个编号1的纸片，司灵突然发现，纸片上所记录的故事，在一场几乎杀了她命的事故戛然而止。
她觉得有些莫名。
又仔细翻找了一番，发现并没有漏掉的。
她整理好手中十几张编号1的纸片，放到了一边，然后拿起了编号2。
只看了一张，司灵便意识到了编号1和编号2的不同之处。
编号1没有一个字提起系统，而编号2，却字字都是系统。
编号2记载的故事是从编号1开始，但又不算是完全接续。
在这个故事里面，出现了化成人形不久的卞隽还有曾经出现在梦中的叶长祁。
纸片比较短，很多事情都是寥寥提了几笔，只有个大概得轮廓。
编号2的故事也是在一场几乎丧命的大灾难后停止。
司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快速拿起编号3的纸片。
和编号2的故事类似，接续编号2的故事，仿佛是编号2的发展，但又自成体系。
司灵头皮发麻，继续看编号3和编号4。
3和4里面分别出现了阿鸡，还有樊恒召和梦中的小兰。
第4段的故事只写到了一半，只写到了原主打算去墟云山，纸片后面空了一大截，没有继续写下去。
司灵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脑子飞速转动。
1、2、3、4，四段故事的时间都是接续的，除了编号1的故事，其她的故事都提到了系统。
除了编号4的故事，1、2、3都是因为某些事故，而导致原主几乎丧命。
而原主醒来之后，都会有一段时间的记忆混乱期。
司灵心里默默呼唤着系统。
自从下山后，她的系统的交流越来越少了，除了偶尔会提醒她获得了某个勋章，除此之外，系统几乎不出现。
竹屋内很安静，窗外不时有风吹进来，将司灵燥热的身体暂时安抚平静。
几息之后，系统出现了，还是那般的波澜不惊，语气平稳，仿佛什么都不会扰乱它的心神：“有事？”
司灵沉默几秒，还是将问题问了出来：“我是你的第几任宿主？”
脑子里一片安静。
司灵还以为系统没有听到，正想再问一遍的时候，系统突然说话了。
“我只有一任宿主。”
司灵如同被隔空定在了原地。
她看着面前的纸片，如同死一般沉寂。
半晌才又低声道：“你绑定的，是这具身体，还是”
“绑定的是灵魂。”
系统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