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路清的神情如常,并没有见到熟悉地方的欣喜之感。
可能是司灵想多了吧。
四人继续往前走,拐了不知道第几道巷子转了第几道弯。
前方,司灵又看到了商铺上挂着红色飘带状装饰物。
红红缎区?
司灵脚步停滞了一下。
原来这种地方是每一个城镇都有的。
司灵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三人。
卞隽没心没肺吃着烤肉串,阿鸡依然对这种地方丝毫不感兴趣,路清面色一凝。
眼前的红缎区似乎比小镇上的更加繁荣,还有隐隐的胭脂水粉味道。
歌男的靡靡之音传入司灵耳朵,司灵鼠躯一震。
真真好听啊
眼看着越走越近,司灵的脚步却缓了下来。
在一百零八次偷看路清脸色的时候,路清对司灵宽慰一笑:“姑娘想去看就去吧,”
司灵挠了挠头:“这怎么好意思呢?”
她嘿嘿一笑,提议道:“要不我进去,你们不想进的在外边等会我。”
说完,便向前走了一步,然后转身看向三人。
卞隽拎着烤肉串,跨步走到司灵旁边,用行动表示她想进去。
阿鸡沉默着,紧跟一步。
路清温柔一笑:“去红缎区也不是什么大事,姑娘去哪,我便去哪。”
司灵双眼含泪看向路清:感动的。
卞隽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烦人!手里的烤串都不香了!
于是四人浩浩荡荡的往红缎区走去。
都城的红缎区进来之后才发现是不同凡响。
一旁是热闹的店铺和揽客的女人和男人们,另一旁则是一条小河,河面上停泊着画廊游船,船上飘来的靡靡之音,让人闻之脸红。
比如阿鸡,他现在的脸就是通红,红到了耳朵根,红得那眼角的伤疤更显得张牙舞爪狰狞难看。
卞隽一脸按耐不住的表情,往街边看了一眼,寻了个最大、最热闹,看起来最华丽的花楼。
随手把手中那肉串一扔,就冲了进去。
司灵、阿鸡、路清三人:?
可不兴随手乱扔垃圾啊。
司灵等人跟在她的后面冲进了花楼之中。
卞隽咋了这是?
饥不择食了?
刚踏进花楼,门口的老鸨便迎了上来:“哎哟,几位客官~”
“看着脸生的很哟,第一次来我们这吧?”
卞隽只是疯狂点头,仿佛点头的速度能够加快老鸨客套的速度,从而直接快进到关键节点。
她眼冒绿星,似乎已是欲火烧身。
只是司灵越看,却越是觉得,卞隽那欲火,像是食欲的欲。
司灵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老鸨接着道:“几位可是幸运了,一会呀,我们的花魁就要上台表演呢。”
老鸨见四人衣着不凡,知道都是有钱的主,便将几人迎到二楼的雅座坐下,笑道:“来来来,这里呀,可是极好的观看位置。”
老鸨又说了一些夸赞自家姑娘小伙的话,并找来了几个如花似玉的陪酒小男生。
随着老鸨“几位娘慢看~”的声音,台上响起了乐音。
花魁,出场了。
这个花魁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脸上围着一层薄薄的面纱,根本遮不住多少容貌,但有那面纱在,仍然添了一分神秘的氛围感。
他抱着琵琶,半遮着脸庞,款款的走上大厅的舞台,在舞台中间缓缓坐下。
台下观众有女有男,一群人的起哄声、吹哨声,从他上台开始便没有停止过。
——直到他坐稳后,放下琵琶,拨出了第一个和弦。
这声音清亮,如珠落玉盘,绕梁不止。
司灵不由得听醉了。
一曲毕,台下掌声雷动,司灵也在二楼雅间鼓起了掌。
那花魁似有所感,抬头朝二楼一望,司灵的目光与他在空中交汇。
那是一对极其黑的黑眸。
没有倒影,深邃无比,仿佛所有东西都会陷进这黑暗之中,从此沦陷。
但司灵仍然从里面看出了一抹疯狂。
似乎是要颠覆整个世界的疯狂。
蛟龙非池中物,乘雷欲上天。
司灵眯了眯眼。
这样的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在一家小小的花楼里面屈居着?
司灵一只手撑在二楼的栏杆上,另一只手举在空中。
就像所有的恩客一样,对着舞台中间的男人,她轻浮一笑,然后对着这个男人勾了勾手指头。
男人看到司灵的动作,垂下眼眸。
手指再次抚上琵琶,又是一曲。
司灵有些挫败的坐回座位上。
她刚刚一路进来花楼,看那些客人都是这么做的呀。
只要勾勾手,花小伙不都一个个投怀送抱。
难道是她的魅力不行?
不对不对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端起酒杯看向里面的倒影,看了又看。
系统可说她这【美人系列】皮肤分数可是一百分!
难道
司灵心中咯噔一声。
满分是一千分?!
司灵无语,将眼前的这杯花酒一饮而尽。
一口闷完这酒,司灵咂摸了一下嘴里的味道。
这酒的味道好像又不一样。
司灵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里,只喝过三次酒。
一次是墟云山素斋上的素酒,一个字:难喝!
还有在墟云山下的那个客栈里面,口感一般,说不上好喝,但比墟云山的好太多了
而第三次就是在这个花楼里,不知道是这个氛围还是什么,司灵只感觉这酒喝下肚,一股花香弥漫在唇齿之间。
入口回甘,清新爽口,咽下后带来的微醺感令人陶醉。
旁边娇柔的男人如八爪鱼一般,靠在司灵身上。
陪酒男人见司灵将酒一饮而尽,很有眼力见的又给她倒上了一杯。
司灵再一次一饮而下。
好~!
好喝!
司灵脸颊微红,看向桌上的另外两人,数了数,又数了数。
司灵奇怪道:“咦?卞隽呢?”
阿鸡道:“她刚刚拉着一个人走了。”
阿鸡旁边的陪酒男人缠着他,将酒杯送到他的唇边,阿鸡勉强接过,喝了一口。
司灵了然的点了点头,“嘿嘿”一笑。
路清则身边也有一个伺候的男人,但她只是略显尴尬的坐在那里。
她这三年贫穷惯了,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更别提说来花楼当恩客。
司灵旁边的花枝招展的男人又给她倒了一杯酒。
司灵此时脸颊已有些微红。
她喝了一小口,放下酒杯,凑到男人的脖颈处,深嗅了一口
咳咳咳!
她就不该凑过去瞎闻!
这胭脂水粉的味道,把司灵狠狠呛了一下。
这就是所谓的凡脂俗粉吗?
司灵顿时对身旁的男人失去了兴趣,抬手将他推得远了一些。
这酒真上头啊!
另一个原本被冷落的男人凑了上来,代替刚刚男人的位置,为司灵斟上酒。
司灵饮完,正用嘴巴叼着空酒杯,朦朦胧胧之间,她看见一个带着面纱的男人从远处走来。
嗯?
那个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