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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 善恶有报(1)

    谛听和文徳来到了陈家祠堂。此时,陈左相点燃了一炷香,恭敬地插入香炉中。而后,陈左相带着宗族子孙向着列祖列宗的牌位三叩九拜。在人族肉眼看不见的时空中,陈氏家族的祖先在各自牌位对应的位置显化出身形。文德说道:“谛听,你看这家的祖先,怎么都是愁眉苦脸的样子!”听了文徳的话,谛听仔细看了看,说道:“还真是哈!怎么都愁眉苦脸的呢!”文德说道:“听说,要是哪个家族中后代子孙有大成就,祖先们都会觉得可荣耀了呢!”谛听说道:“是这样呢!我也听说过这样的话。这个陈家的祖先们怎么都是愁眉苦脸的呢?”两只小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谛听说道:“菩萨让咱们来看,咱们就好好看着吧!”文德说道:“那就好好看看!”

    陈氏祠堂内,陈左相说道:“陈氏子孙青云,升任当朝左相。”这句话,刚刚落下。轰隆隆,雷声炸响,狂风骤起,天空中,瞬间乌云密布。文德说道:“哎呀,好好的天气,怎么说变就变了!”惊天动地的雷声,令祠堂中众人的心颤了三颤抖了三抖。陈员外府中,陈林妻子身边的管事婆子匆匆跑到了陈员外夫人柳氏的院子。来到柳夫人近前,那管事婆子说道:“夫人,少夫人要生了!”柳夫人暗暗吃惊,说道:“接生的稳婆可过去了?”那管事婆子说道:“已经过去了!”柳夫人看向邹夫人,说道:“大嫂,林哥媳妇要生了,我过去一趟!”邹夫人说道:“我和你一起过去!”去往少夫人院落的路上,天上乌云翻滚,雷声隆隆,风雨越发急迫。妯娌二人很快来到了少夫人的院落。

    看着越来越糟糕的天气,听着产房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喊声,邹夫人的心里越发不踏实了。邹夫人对柳夫人说道:“派人去给祠堂传个话吧!林哥媳妇生产,可是大事儿!”听了大嫂的话,柳夫人心中微动——林哥媳妇身份贵重,女人生孩子又是大事儿,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陈府难以向儿媳妇娘家交代啊!柳夫人抬头看了看天,而后看向大嫂说道:“这天气……怕……要不给林哥媳妇娘家那边儿送个信儿?”邹夫人抬头看了看天说道:“虽说双胞胎会提前生产,可这也提前的太多了!给侄媳妇娘家送个信儿吧!再拜托那边请一个擅长妇人生产的太医过来!”柳夫人说道:“大嫂说的是,我马上安排下去。”吩咐下人的话音刚刚落下,接生的稳婆急匆匆走了出来,说道:“少夫人难产!保大还是保小?”

    稳婆的话,如同一道惊雷,震地两位夫人头皮发麻。柳夫人的身子晃了晃,说道:“您想想办法,大小都要保!”稳婆说道:“胎位不正,能用的办法都用了!胎儿就是不入位!时间长了,大人孩子恐怕都不好!”柳夫人看向邹夫人,说道:“大嫂,这可怎么办是好?”说话间,陈左相与陈二爷来到了院中。柳夫人看向陈二爷,颤抖着双唇说道:“老爷,林哥媳妇难产,稳婆问保大还是保小?”听了这话,陈家二爷的身体晃了晃,抓住自家兄长的胳膊说道:“大哥,怎么办?这可怎么办?”陈左相说道:“林哥儿媳妇,娘家的势力,咱们陈家惹不起!保大吧!”陈家二爷颤抖着说道:“大夫说过,那是两个男孩儿!”陈左相说道:“孩子以后还会再有,若是失去了岳家的支持,林哥的仕途恐怕不好走!保大!”陈二爷对稳婆说道:“保大!无论如何要保大人平安!”

    一家农户的大门前,狂风暴雨,已经打湿了慧明的所有衣衫。雨水混着泪水,从慧明的脸颊上流下来。今天,她已经拍打过六十九位农户的大门。越来越深的绝望与无助,裹挟着慧明的心。可是,她不能放弃。眼前的大门,将是今天拍打的第七十个大门。抿了抿嘴唇,慧明抬起手开始拍打大门。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拍打大门的声音夹杂在风雨声中传入了屋内主人的耳中。此时此刻,屋内一家四口正围坐在餐桌前吃午饭!“谁这时候过来?”年轻的男子说道。“恐怕是慧明!”年长的妇人说道,“这孩子已经来过三次了,哎!福娃小院眼见着就散了……”那妇人看向身边有些年纪的男人说道:“孩子他爹,咱们就帮帮常乐那孩子吧!”年长的男人沉默不语。年轻的男子说道:“爹,这几年常乐没少帮着乡亲们,现在人家落难了,咱应该不管!”

    风雨中,浑身湿透的慧明,再次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带着满身满心的失落,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就在慧明迈出第三步的时候,吱呀呀一声,大门打开了。慧明惊讶地回头,只见一对年长的夫妇站在大门内侧。慧明转身,扑通一下双膝跪地,说道:“叔,婶,求求你们,帮帮常乐姐吧!”那妇人连忙走出大门,拉起慧明,说道:“慧明啊,快进屋,先进屋再说!”进入屋子后,那妇人对屋子中年轻的妇人说道:“花儿,快拿一身干爽的衣服给慧明换上。”年轻妇人说道:“好的,娘!”慧明说道:“婶,不用了!”那妇人说道:“你和雨花的身量相当,她的衣服你能穿!”慧明说道:“婶子,真不用麻烦了!我是来……”那妇人说道:“你的来意,我们明白!我们家商量过了,给常乐作证!”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慧明一边哭一边说道:“谢谢,谢谢!”

    那年长的男人问道:“这个证词怎么出呢?”慧明说道:“我们找人帮忙写了个情况说明,如果乡亲们觉得情况属实,又愿意帮忙作证,在上面签名或者按上手印就可以了。”说话间,慧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油纸包。将油纸包一层层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张写着字的纸张。年长的男人接过字纸看了看,递给身边的年轻男子说道:“柱子,你给爹念念!”年轻男子接过纸张,念道:“福娃小院,自……”“慧明,让他们爷俩先看着!”年长的妇人说道,“你随我先去把湿衣服换下来!”当慧明与那妇人返回时,年轻男子已经将字纸上的内容念完了,年长的男人,点点头说道:“属实,属实!我们家作证,作证!”慧明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个油纸包。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个印泥。随后,年长的男人在纸上按上了红色的手印。“谢谢!谢谢!”小心翼翼地捧着字纸,慧明激动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

    慧明再次向这一家人鞠躬拜谢,说道:“谢谢叔!谢谢婶!谢谢柱子哥!谢谢雨花姐!”年长的男人看了看屋外,风还在刮着,雨还在下着,短时间内,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思索了一番,年长的男人对慧明说道:“雨这么大,短时间停不下来,你就别出去了!在家里喝口热汤!我和柱子,拿你那个说明,到各家去问问,谁家愿意给作证,就签名或者按手印,你看如何?”听了这话,慧明的眼泪掉了下来。年长的妇人问道:“孩子,你这是咋了?咋还哭了呢?”慧明哭着说道:“婶,我是高兴,我是太感动了!太感动了!”年长的男人说道:“你要是放心!我和柱子就拿着那张纸去邻里问问!”慧明说道:“放心!放心,自然是放心的!”那年长的男人和柱子,披上蓑衣,冲进了风雨中,向着院门外走去。

    直到父子俩的身影消失不见了,年长的妇人收回视线,拉起慧明的手,轻轻拍了拍,说道:“这些日子,常乐带着福娃小院做的事儿,乡亲们都记在了心里……这些天,你的所做作为,大家也都看在眼里!这年头,像你们这样有情有义有担当的人,不多了!善有善报,你们一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慧明说道:“我的命,孩子的命,都是常乐姐给的!没有她,就没有我们母女的今天!指不定已经成了荒郊野外的一堆白骨了呢!在她最难的时候,我一定得陪着她!否则,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那年长的妇人说道:“你们都是好的!”看了看身边的姑娘,年长的妇人说道:“过了这一道难关,让我们家雨花跟你们身边干活儿吧!长做人的志气,长做人的本事!哪怕不弄福娃小院了,干别的的,也让雨花跟着你们干!”慧明说道:“婶儿,回去我就把您的意思转达给常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