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一天,两人遵循古礼,没有见面。
书宁这一天都很安静待在了房间里,她很能静得下来做一些事情。尤其是她知道孟宴臣需要她这么做的时候。
书宁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等着妆造师给她做美甲。嗯,也是从国内带来的。
方悠悠女士看着眼前铺在天鹅绒托盘里的宝石,瞪大了眼睛。谁做美甲贴钻是贴真钻啊?!
还有各色彩宝,虽然是细碎一颗颗,但那是真的啊。
书宁掩着嘴打个哈欠,“悠悠姐要不要做一个?”
方悠悠不想理她。在认识书宁之前,她对于豪门的认知果然还是太肤浅了!
晚上的时候,书宁在入睡前,跟孟宴臣通了个电话。
孟宴臣声音温柔,“宁宁要睡了?”
书宁应了一声,“明天要很早起来做妆,所以要睡觉了。”
“今天有乖乖吃饭吗?”
“吃了,哥哥今天这么忙,还给我做了饭,我都吃完了。”
“宁宁乖。”孟宴臣声音温柔含笑,“明天你就要是我的新娘了,宁宁。”
书宁闭着眼,笑着答应了一声,“嗯。做你未婚妻还没多久,就变成了新娘啦。”
孟宴臣弯弯唇角,“睡吧,晚安,宁宁,我的新娘。”
“晚安,我的新郎。”
书宁其实睡得不错,被付闻樱叫起来的时候,甚至都是迷迷糊糊的,喊了声妈妈,圆圆的眼睛半眯着,一头靠在了付闻樱身上,轻轻地打个哈欠。
付闻樱好笑,“醒醒神,马上就要开始换礼服了。”
“还早,还有晨袍。”书宁哼一声,揉揉脸坐直身子,看了一眼时间,不到五点。
结婚有点辛苦,坐在梳妆台前,由着两三个人围着自己装扮,书宁想到。
这场婚礼,孟家依旧邀请了媒体观礼,这次远比上次更加隆重,媒体是孟家专机送来的,从昨天的婚前开始就在预热拍摄了。
现在更是长枪短炮的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书宁早起换上晨袍,就在镜头的笼罩之下了。
付闻樱看着她,笑笑。
也好,如果是嫁给别人,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估计会失落会担忧,很难开心起来。现在无论如何都是在家里,是女儿,也是儿媳了。
趁着间隙,方悠悠端着托盘走过来,“喏,吃两口。”
书宁正要拒绝,看见了熟悉的白瓷小盅,眼中笑意倾泻。
没眼看。方悠悠好笑,这得宠成什么样子啊?结婚啊,大早上的炖燕窝粥送过来?!
书宁吃了小半,身体暖了起来。
有人问这是什么,方悠悠看了眼不远处的摄像头,笑着道:“孟董的爱心早餐。”
闪光灯一时间都能晃花人眼。
昂贵的晨袍其实没穿多久,做完妆造,书宁就要去换上婚纱了。
奢贵华丽的婚纱换到了身上,长长的拖尾被方悠悠拿在手里,付闻樱亲自给书宁戴上一整套奢华的首饰。
书宁看着眼前已经生出白发的付闻樱女士,伸手握住她的手,“妈妈。”
付闻樱笑笑,摸摸她的脸,“我的宁宁,是最美丽的新娘。”
书宁笑了起来。
长长的头纱戴到了发顶,书宁站起来,被付闻樱牵着走到了门口,开门。
孟怀瑾一身笔挺的黑色正装,发型利落,微笑等待。
“爸爸。”书宁喊了一声。
孟怀瑾伸手,轻轻拥抱了一下她,“新婚快乐,宁宁。”
“谢谢爸爸。”书宁回抱住父亲,笑容灿烂。
孟怀瑾伸手,书宁挽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牵住了付闻樱,一起走出了房间。
城堡巨大的广场前,已经布置了满满的红色玫瑰和白色铃兰,点缀着各色其他花朵。
虽然气候不算温暖了,但是好在今天天气还不错。
碧绿的草坪,蓝天,白色的轻纱,香槟塔,九层的结婚蛋糕,周围宾客们落座在席间,这些都点缀在长长洁白的舞台周围。
走道尽头,孟宴臣就在那里。
他跟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却又有不一样的地方。他一样看着书宁,温柔缱绻。
他以哥哥的身份,以男朋友的身份,以未婚夫的身份,这样看过书宁。
现在,以新郎和丈夫的身份,痴痴地看着他的新娘,他的妻子,在他们父母的携手之下,走近他。
书宁远远地看着孟宴臣,她突然就忍不住流下泪来。孟宴臣,她的哥哥,值得最幸福完整的人生,那些平行时空的遗憾空缺,是不是就此弥补了呢?
走到孟宴臣身边,孟怀瑾将书宁的手交给孟宴臣,他笑笑,“上次这么把宁宁的手交给你的时候,我还没有这种感觉这次真的是嫁女儿了”
“宴臣,爸爸把宁宁交给你了。以后你们的人生,要彼此珍惜爱护,才不辜负你们为自己,为彼此争取来的今天。”
书宁一哽,侧过脸看孟怀瑾,突然就有点想哭了。
孟宴臣握住书宁的手,“我会的,爸爸。我会珍惜爱护宁宁。永远。”他郑重承诺,不是对自己的父亲,是对妻子的父亲。
他看向付闻樱。
付闻樱笑着上前,握住了两个人交握的手,“妈妈没有什么要说的,你们一路走来,历经了彼此的人生的前半段,现在也要携手走过人生的后半段,希望你们能看到更美的风景,和更好的彼此。”
书宁哽咽,“谢谢妈妈。”
付闻樱后退一步,挽住了丈夫的手,笑着道:“有你们在,爸爸妈妈很幸福。”
“去吧,开始你们的人生。”
看着父母退场,孟宴臣握着书宁的手,将她带着走向属于他们的舞台。
婚礼司仪在两位新人各自站定之后,问道:“孟宴臣先生,面前的女士,以后将会是您的妻子,会是与您并肩携手走过余生的人,您承诺她,从年少时候开始,您的眼中只有她,心里只有她,梦中也是她。往后余生,只有她。见她欣喜,见她心喜。”
孟宴臣看着书宁,从前十几年的时光似乎倏然而过,他记忆中宁宁的模样从来鲜活,他一直都能历历在目。从小到大,书宁实在是充满了他的全部。
“见她欣喜,见她心喜。往后余生,倾心不已。”孟宴臣轻声呢喃。
书宁看着他,听着他郑重的宣誓,笑弯了眼睛,泪水也就随之滑落。
“许宁女士。”
“孟宴臣先生,以后将会是您的丈夫,您生命中陪您时间最长的人。从孩提时期,到今日携手,光阴逝去,爱意沉留。陪伴爱护,从未改变。您承诺他,真心不改,日久弥坚。”
书宁的手指微微蜷了蜷,她深深吸口气,压下了颤抖的声线。
“真心不改,日久弥坚。执子之手,朝朝暮暮。”
司仪微笑,“四牡騑騑,六辔如琴,觏尔新婚,以慰我心。(此句出自《诗经》)”
孟宴臣低头,轻轻地吻了吻书宁的唇,感觉到她嘴唇控制不住的颤抖,他安抚的蹭蹭,“宁宁不怕。”
书宁闭眼,我不怕,我只是太幸福。
方悠悠女士送上两人的戒指,孟宴臣拿起书宁的那枚。纯净透明的钻石,缀在戒托上,像只展翅欲飞的鸟。
书宁这会儿,泪中带笑,低声抱怨,“钻石好大,好重的。”
孟宴臣笑笑,将戒指戴进了书宁的无名指,“没关系,宁宁的手,只用承受这些累。”
书宁拿起孟宴臣的戒指,戒圈里面,刻了一个宁字。其余的地方很素净。
书宁拿着孟宴臣的手,“哥哥你这辈子都要被宁宁套住了。”她仰头看孟宴臣,“以后都只有宁宁了。”
“求之不得。”孟宴臣低声道。
书宁给他戴上戒指,突然喊了一声,“老公。”
孟宴臣一怔,抬手捂住了眼睛,笑了起来。笑够了,肖亦骁才送上托盘,里面依旧是一顶小皇冠。
在孟宴臣眼里,书宁应该佩戴皇冠。她值得。
华丽的皇冠戴在了头纱上,书宁皱起小脸,有点沉。
新婚礼物其实很简单,许闻樱名下的珠宝,孟宴臣名下的婚房,都送给了书宁。
孟怀瑾跟付闻樱两人共同送给了书宁另外百分之五的股份,以及孟宴臣又一次送出的百分之五,现在的书宁了,已然是孟家庞大的商业帝国的大股东了。
典礼仪式繁复,跟每位宾客逐一交流道谢,接收欢迎这一个过程,书宁就已经喝了好几杯了。
孟宴臣单手搂住她,一手举着香槟跟众人示意,有礼得体,气场强大到媒体都不敢靠近拍书宁有些微醺的模样。
晚宴的时候,孟宴臣便不许书宁再喝了,高脚杯里装的是柠檬水。
但是谁也没有觉得失礼,孟董宠爱妻子,大家都知道。
书宁下午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虽然醒了酒,但是这会儿精神很是亢奋。
开场舞的时候,她一直仰头看着孟宴臣,看得孟宴臣耳朵微热,低声问道:“宁宁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书宁弯弯眼睛,“我这么看自己的丈夫,没有问题吧?”
孟宴臣微笑,“没有问题。孟太太。”
孟太太。这个称呼也没有问题,只是让书宁一双水洗的黑亮眼眸泛起了涟漪。
晚宴结束,付闻樱与孟怀瑾陪着一起送走了众位宾客,然后才回去休息。
书宁想起刚刚妈妈意味深长的眼神,脸就开始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