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恒看到七彩琉璃冠,虽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着实有些吃惊。
而涂今性子更为直接,当即面露惊讶,“仇谷主,这礼物有些太过贵重了吧!”
并非是他们二人心中存有任何轻视之意,觉得凌谨谙不配收下贵重礼物,而是那七彩琉璃冠在仙门之中实乃千金难求,其珍贵程度超乎想象,即便是富甲一方的修仙世家也难以轻易求得。
此冠每月于万峡谷中,经由数位炼器大师呕心沥血,借助峡谷独有的天地灵气与珍稀材料,耗时月余方能打造出一顶。
它外表璀璨夺目,流光溢彩,仅从视觉上来看,便是一件巧夺天工的头饰,令人赞叹不已。
然而,七彩琉璃冠的价值远不止于此。它实则蕴含着万峡谷世代相传的独门灵术,这些灵术被巧妙地融入冠冕之中,使得佩戴者在遇到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能够激发出难以想象的防护力量,甚至能在关键时刻扭转乾坤,保住佩戴者的性命。
正因如此,七彩琉璃冠在仙门之中被称作护佑平安、逢凶化吉的神器也不为过。
仇卿卿当然明白二人心中所想,将七彩琉璃冠收回了锦盒中,随后,她轻轻招手,让身旁的侍女蒹葭上前,将那锦盒恭敬地递到了玉无恒面前。
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云隐剑宗时隔多年,才迎来这么一位女弟子,实属难得。我作为仙尊的旧友,又同为女修,深知修行路上的不易与艰辛。这七彩琉璃冠,虽称不上什么稀世珍宝,但作为一份见面礼,也算是我对她的一点心意与期望,希望她能借此在修行路上多一份保障,也不算为过。”
“那晚辈便代谨谙师妹多谢仇谷主了,日后有空,必登门道谢。”玉无恒将那锦盒递给涂今,吩咐道,“二师弟,你先去天魄峰送给师弟师妹吧。”
涂今领命,小心护着那锦盒离去。
仇卿卿状似不经意,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艳光四射,眼神中却闪烁着微妙的锋芒,缓缓问道:“既然大家皆身处这宗门之内,何不直接差遣他们前来,亲自向我道谢,岂不是更显诚意?”
言罢,她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身侧的扶手,每一下都似乎敲在了紧绷的空气上。
玉无恒面上的笑容依旧温文尔雅,但那笑容背后却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过的利箭,既礼貌又锋利:“想必仇谷主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答案,既如此,晚辈的答案也就不那么重要了,不是吗?”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两人的对话虽平静无波,但却暗流涌动。
刚刚离开的涂今是不会想到自家大师兄和万峡谷谷主之间的气氛能瞬间变得如此剑拔弩张,此时他正带着那锦盒往天魄峰飞去。
虽然涂今还未见过新来的小师妹,但想起刚才玉无恒与他谈起师弟师妹今日在一起训练,便循着乐辛的气息而去。
果然,等他寻到乐辛时,就见他的身侧正站着一位陌生的少女,想必就是他们新来的小师妹凌谨谙了。
二人在弟子居所一处幽静的无名小院中,正静静地仰着头,共同观赏着那一树开得正热烈的凤凰花。夕阳的余晖洒在火红的花瓣上,为这景致增添了几分温暖与绚烂。
只见那少女脸上带着一丝专注与好奇,手上稍显生涩地做了几个结印手势,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她对这份力量的探索与渴望。
紧接着,一阵轻柔的清风拂过,仿佛是大自然对这少女努力的回应,几朵火红的花儿便从那繁茂的枝头轻轻飘落,宛如几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最终轻盈地落在了青年那毛茸茸的发顶,像是给这一向冷硬的青年簪了朵红花,为他平添了几分不羁与风流。
少女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意,忍不住清脆地笑出了声,那笑声如同春日里潺潺的溪流,清新而悦耳。而站在她身旁的一身黑衣的短发青年,此刻则稍显尴尬,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红晕。
那红晕在晚霞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明显,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天边晚霞的绚烂印在了他的脸颊,还是因为他内心的羞涩而泛起的红潮。
涂今站在半空中欣赏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杀了整整一月的魇兽杀到麻木的心都被软化了,实在是不忍心上前破坏这番美好的景象。
不过天不遂人愿,少女猛地抬头,一眼望向了那御剑立于空中的陌生男子,打破了这美好的画面。
因为她的耳边又响起了系统的提示,“宿主,检测到目标人物仇卿卿的魂魄在附近出现。”
乐辛见她抬头,也向她视线的方向望去,竟然看到了熟悉的人,他有些惊喜地向他招招手,“涂今师兄,你回来了。”
涂今师兄?这是之前去万峡谷帮忙的二师兄?
可他为什么也会与仇卿卿有关?
凌谨谙飞速在心中复盘目前的情况。
昨日碰到那个名为青弋的少年时,系统也提醒过有仇卿卿的魂魄在附近出现,当时她自然而然认为青弋就是仇卿卿用御魂术控制的分身,但今日在涂今身上也能检测到,她倒觉得昨天那个推论不成立了。
毕竟,作为精通御魂术的大师,云落尘可能注意不到偌大一个宗门中藏着仇卿卿的魂魄,但绝对不会注意不到自己手下的亲传弟子其实是御魂术控制的分身所扮。
那又为何……
凌谨谙脑中灵光一闪。
既然自己猜测凤云霓将魂魄放到了破山剑上,那仇卿卿是否也有可能将她的魂魄放到一些有灵气的器物之上呢?
若是如此,那便能解释为什么青弋与涂今出现时,系统都会提示发现了仇卿卿的踪迹,恐怕他们二人身上都携带有存着仇卿卿魂魄的物件。
涂今见他们已发现自己,便从空中一跃而下,落于院内。
他是个直爽的性子,一开口便哈哈大笑道,“乐辛师弟,谨谙师妹,刚才我在上面看你们二人一同赏花,金童玉女,实在是赏心悦目呀!”
此话一出,凌谨谙心说完蛋,纯情男孩儿乐辛又要害羞了。
她偏头朝乐辛的方向一瞧,果然不出所料,能看到的那一只耳朵又红得像烧着了一般,抿着唇不敢说话。
“二师兄怎么一来就拿我们寻开心了。”
涂今听见师妹和自己打招呼,苦着脸说,“那谨谙师妹莫要叫我二师兄了,随着乐辛一同叫我涂今师兄便可。”
“为何不能叫二师兄?”凌谨谙好奇问道。
涂今刮了刮鼻子,面露难色,“听起来像头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