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假扮凤云霓的转世？”
系统有些吃惊。
“没错。”
凌谨谙也不吝于和系统分享自己的计划。
“没有人能把自己经历过的每件事都记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将一个人完整看透。
记忆是会骗人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被篡改。凤云霓已经死了五百年，当年与她相熟的人，还活着的有十个左右便差不多了。
也许我只要记住他们之间记忆最深的那些情节，至于细节，只要合理，一切谎言都能圆上。
把我是凤云霓转世这颗怀疑的种子种在每个人心里。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谣言传开了，谁又会在乎这是不是真相？
谁又能证明我不是凤云霓的转世？”
凌谨谙一番话说得系统沉默不语。
但她也保留了些想法没明说。
之前故意向系统提出自己不习惯以别人的名字生活，其实是想看系统有什么样的能力，未来是否能够利用。
现在看来，系统能直接将凌婉吟的名字轻易从这个世界抹除，由凌谨谙覆盖，那证明系统是有一定办法在不惊动世界意志的同时做手脚的。
也许是因为凌婉吟是个无足轻重的背景板，可能在世界意志的发展中只能算是“凌家庶女”，或是“京城百姓”。
那是不是说明，只要不是中里写明的事实就都有改写的余地？
既然如此，结局只是闭关的凤云霓，或许在知情人心中已经殒命，但谁又能保证她不会有转世。
甚至
甚至可以让凤云霓“死而复生”。
想到此处，凌谨谙竟然觉得有些兴奋。
这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要弄清系统能力的上限和条件。
“系统，如果我现在让你直接把我设定成凤云霓的转世，应该没办法做到吧？”凌谨谙试探性地问道。
系统顿了一下，像是飞快评估了可能性，而后回答，“是的宿主，因为目前在仍然活着的、认识凤云霓的角色认知中，凤云霓是处于失踪或死亡状态，并没有转世这个可能性。”
“那刚才你说我这具身体目前毫无修仙根基，如果我想一夜变成修仙奇才，你能做到吗？”
这次系统答得倒是更快些，“这也很难，宿主。”
“能告诉我原因吗？既然你都能将凌婉吟的名字抹去替换成我的名字。”
系统似乎在斟酌用词，亦或是在思考这些东西到底能否直接告诉宿主。
“宿主，你曾经所在的世界应该有观测这个概念，所生成的世界可以说非常在乎被观测。
即便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都是因为几个简单的文字就能按照世界意志在合理的范围内发展演变出来，但不被观测到的地方只会作为一个的背景设定，而被观测到的则会成为有名字的人物、有剧情线的地点。
没完结时，作者就是唯一的观测者，或者说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
一旦完结，的主要人物就会成为这个世界中被世界意志认可的主观测者。
世界意志自然会将世界演变的重点和主线聚焦在这些人物身上，而围绕在他们身边的人，能被观测的机会就越多，形象也会越立体，能力也会越高。
而修仙可以说是这本书、这个小世界立身的根本，世界意志不可能将修仙奇才这种设定加在京城一个十五年来都默默无闻的少女身上，从逻辑上就是不成立的。”
凌谨谙听完，对系统能力范围又有了新的猜想。
之所以系统能轻松将凌婉吟一键替换成凌谨谙，是因为凌婉吟在这个世界中本就是一个边缘到不能更边缘的角色。
她的名字、她的相貌、她的性格、她的想法这些东西世界意志不会观测到，也不屑去观测。
因此，即便凌婉吟一夜变成了凌谨谙，也不会在出嫁前夜服毒自尽，对世界来说只是一个背景板在合理范围内发生的故事。
但如果要一个背景板突然成为修仙奇才，那她的故事线早就应该跳出背景板的行列，此时应该已是众仙门中的赫赫有名的女弟子，又如何会囿于深闺，以死反抗父母之命。
所以，系统的能力限制在于一个词，便是“合理”。
这个合理，与其说是符合现实逻辑，倒不如说是让观测者认可信服，因而不会产生质疑。
举个极端的例子，作为唯一观测者的作者如果最初就加一条设定，将普通凡人的寿命上限都设为一千岁，那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会觉得凡人活到一千岁也是应该的。
但在完结后想要改变这一切，就需要有一个人能将观测者们都说服，让他们都相信凡人寿命达到一千岁也是寻常之事，那系统即使将整个世界的人寿命上限都提到千岁，世界意志大概率也不会察觉，因为这“合理”。
这便是世界意识的漏洞所在，她要做的，就是利用这漏洞，达到她的目的。
“所以说凌家这府内照本宣科般的低级宅斗，脸谱化的父亲和主母，主要是因为作为没被观测到的背景人物不需要多好的人物塑造？”
系统回答，“也可以这么理解。”
闻言，凌谨谙顿时来了兴致，“照这么说，作为世界意志最看好的主观测者们绝对不会是凌家这群人的水平，怕是不好骗。”
岂止是不好骗，按照这五百年来的演变，恐怕这些纸片人早已远超现实中的真人。
系统声音倒是透出一丝担忧，劝道，“是啊宿主，所以你想假扮凤云霓转世这招难度系数太大，如果你想放弃，我也可以帮你另寻新角色。”
凌谨谙本是有换身份的打算，毕竟毫无修仙之资又如何接近那些观测者。
但蓦地想起刚才眼前化为齑粉的凌婉吟，倘若她此时换了个身体
那凌婉吟的结局就只有一死。
“凤家血脉传到今日难道只有凌婉吟这一人了吗？”
“除了凌婉吟倒还有几个小辈，但奇怪的是凤家后代这些年来几乎都四散在外，竟然没有一人有修仙根基。”
哦？无一人有修仙根基？
凌谨谙听到这，倒是觉得有意思了起来。
听上去凤家后代更像是被故意安排成了背景板，分不到一丝凤云霓的气运。
难道也有人担心凤云霓的后人知道真相会向仙门复仇？
“不必换了，凤云霓转世这个身份，我凌谨谙演定了。”
凌谨谙的神情比起最初被系统强架来的时候多了些跃跃欲试和胜券在握。
“坐着自然等不来观测者，明日一早我自有法子让观测者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