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问:“那阿獙是怎么说的?”
“獙君没有回答,反而说起了别的,但就是没有回答,才是最好的回答。
因为我说到王母的徒弟,他下意识的就以为是你,这说明王母只有你这一个徒弟。而大荒内人人皆知,王母的徒弟,只有那一人。”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就是玟小六,玟小六就是我,对不对?”
相柳把小夭的手握在手里,
“差不多吧,心里基本上确定了八分。
等到回春堂义诊的时候,再看到岸芷和汀兰,便是不知道也不行了。
轩辕王廷的暗卫,只有嫡系能用,你那两位好舅舅都没有。
你在清水镇上又化名西陵公子,轩辕王后是西陵氏上一代的大小姐,而她和轩辕王的嫡系在世间仅存两人。”
相柳轻笑一声,“你总不能让我怀疑你是玱玹吧!”
小夭有些不服气,
“你可真不愧是有九个脑袋,分析起来头头是道,竟是看的这般明白!”
亏她当时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糊弄住了他,却没想到早就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小夭把手从相柳的手里抽出来。
她不开心了。
相柳却是不太在意,他早就查过资料,也问过大夫,孕期的女子脾气最是多变,做夫君的在此期间,要多多包容。
他继续把人抱在怀里,轻声的哄着,
“那知道了你是谁,不也拜倒在了咱们王姬殿下的裙下么?”
他变幻成防风邶的模样,握着小夭的手,放在唇边亲吻,言语风流,
“不对,现在不是王姬,是帝姬。”
小夭不为所动,冷眼看他,
“哼,你少拿防风邶那套对付我!”
防风邶眉眼微挑,一张脸看起来无辜极了,
“是他惹你生气了,又不是我,八个头里面,你不是最喜欢防风邶了么?”
防风邶一边说着话,一边就把人横抱在了怀里。
小夭的气本来就没有几分,被他这么一闹,顿时就没了,眉眼间已经带上了笑意,只是还嘴硬的不承认,
“此一时,彼一时。”
然后她又拿起本子问起来,
“那这里呢?明明是季夏九日,为什么写‘月已过半’呢?
还有这个十日,后面怎么写了个‘还余八日’,那到月底,不是应该还有二十天吗?”
防风邶看着小夭,故意摇了摇头,笑着说:
“这日记又不是我写的,我怎么知道?”
小夭被他气的,说出来的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你、给、我、变、回、来!”
防风邶微点点头,只轻声说了个“哦”字,又十分乖觉的变为白衣白发的相柳,但他却没有解答小夭的问题,反而看着她问道:
“那你最喜欢防风邶,还是最喜欢我?”
小夭傻眼了,这是什么问题,无论是防风邶还是相柳,不都是他么?
“都喜欢啊。”
小夭也玩起了糊弄大法,一碗水端的平平的。
相柳却是不满意这个答案,箍住她的腰,防止人逃跑,问话的神情,认真极了,
“只能喜欢一个,最喜欢谁?”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呼吸交错,问的问题却是都没有得到答案。
变成了风儿与沙儿的缠缠绵绵。
只有渐开的绶带轻飘飘的落在日记本上,覆盖住了初遇的那句话:
仲夏十八日。
遇到个不怕我的神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