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认真抚玩着大贝壳里面的珍珠灯,从前到后,从左到右,里里外外全都比较了一遍,却感觉无论是哪颗都没有回归祭典上,相柳送给她的那颗硕大。
“相柳,你是把海里最大的那颗珍珠送给了我么?”
相柳闻言,脸色不动,耳朵却是又开始红的发亮,却还控制着自己淡淡的“嗯”了一声。
小夭恍然大悟,她就说那珍珠怎么那么、那么大!
“在海边那次,我留你都留不下,但是转头你就用鬼方氏的身份给我送了那么贵重的礼物。”
“所以你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了么?”
小夭突然又感觉福灵心至,头也不抬的问,
“你送我的那颗不会就是这海贝里的这颗吧?”
相柳只觉得今晚小姑娘提的问题一个比一个难,更是一个比一个是禁忌话题。
他的九个脑袋又有控制不住要打结并且打架的冲动!
相柳走到正在观看珍珠灯的小姑娘身旁,蹲下身子,没有回答问题,反而指着那灯问道:
“喜欢么?喜欢的话,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海底亲自采一枚。”
“喜欢,喜欢,非常喜欢!”
小夭抬头看向相柳,忙不迭的点头,他都要带她去海底玩了,她能不喜欢么!
只是这头抬起来,便再没低下去,有一抹色彩比她手下的珍珠灯更引人注目。
这人的耳朵怎么这么红啊!
相柳突然就发现小姑娘眼里出现了十分好奇的光芒,比刚看见海贝时还要惊讶几分。
“相柳,你的耳朵”
相柳抬起手摸了下,果真摸到了一抹热意。
他匆匆站起身,躲避着比那耳朵热感更灼人的视线。
小夭也紧跟着站起身,目光更像是粘在那耳朵上下不来一般,她还凑身过去,也伸手摸了一下。
好热,怪不得这么红!
小夭是个执着的小姑娘,也是个爱思考的小姑娘,相柳的耳朵这般的红,那应该是因为害羞而感到不好意思了吧!
可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让她的相柳大人有这般反应呢?
小夭回想着自己刚刚说的几句话,一句是说他把这海里最大的那颗珍珠送给了自己,一句是问他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了自己?
差不多都跟这珍珠有关!
那为什么说到珍珠就要脸红?
珍珠、礼物
小夭看看脚下的珍珠,再看看外面的大海,又瞅瞅眼前的人,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他们在海底听到鲛人定情后的合唱时,相柳曾经跟她讲过的一句话:
“其实珍珠就是海贝的内丹,是鲛人求偶成功以后,给他们孩子准备的食物。”
“内丹、求偶、孩子”
所以相柳当初送这珍珠给她,其实是在间接的跟她求偶,跟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所以其实他早就跟她求婚了,早就把这海底的至宝给了她,只是她不知道?
小夭的脸也“唰”的一下就红了。
原来她早就答应他了,她还把那大珍珠抱在床榻上滚着玩过呢!
相柳就看见小姑娘站起身,十分大胆的摸了他的耳朵,然后看看珍珠,看看海,再看看他,就把自己看得满脸通红。
他学着小夭的动作,也摸了下她的小耳朵,然后低声问:
“你在想什么?”
小姑娘的行为举动总是能让他如此好奇。
小夭却没他那般镇定,耳朵被摸的瞬间,蹦跳远离的模样,像极了受了惊的小兔子,
小兔子嗫嗫嚅嚅地说:
“我在想,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他在海边的时候推开了她,可是在庆典上又送了深含寓意的宝贵明珠,所以相柳对她的喜欢,是不是比她以为的还要早一些。
对于小夭的这个问题,相柳竟然无比认真的思考了起来,他走到贝壳的边缘,看着洒满了盈盈星光的大海,许久,却发现自己也没有答案。
“也许是在海边,也许是在回春堂,也许是在更早的时候,第一次见面时就喜欢上了吧!”
本应在心内独自讲述的话语就这般轻易的说出了口,实在是他竟也说不上来具体的时间,好像喜欢她是一种本能,从遇见她开始,就控制不住的本能。
小夭走到他身旁,与他并肩而站,一脸的疑惑,
“我第一次见你时,哭的跟个小花猫似的,你还能喜欢我么?”
相柳看着她,慢慢地问:
“所以,第一次见我,你为什么哭?”
小夭只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还是个深坑,明明是她在问他,却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小夭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毕竟她承诺过,再不会对他撒谎。
“因为在梦里,我把你弄丢了,伤心了很久,所以再见到你,是久别重逢、跨越生死的欣喜。”
也许是月色太美,也许是小夭的语气太真诚,又或者是她刚刚说在梦里也住过海贝,勾起了相柳的好奇心,他竟难得的追问了一句: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讲讲你梦里的事?”
“你想听么?”
“你想说么?”
小夭有点犹豫,“我还没想好”
相柳拢了拢她被海风吹乱的头发,眉眼温柔似水,
“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说。”
“那要是一辈子都想不好呢?”
相柳却是释然一笑,毫不在意,
“若是你一辈子都在我身边,那你想好、想不好又有什么区别。”
微凉的海风,初升的明月,照着洁白的海贝里互诉衷肠的男女,此时此刻,这世间竟是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