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小夭和玱玹下山,前往皓翎义诊。
在路上,小夭就能明确感觉到圆圆的开心,连飞的速度都比以往快了很多,鸣叫声也更加清亮,似兴奋,似宣战。
玱玹笑着夸了圆圆几句,这有了主人就是不一样,在漪清园这么多年,也没见圆圆这么开心过。
小夭很想表示,圆圆的开心好像跟她没什么关系,倒是跟某人的坐骑白羽金冠雕关系很大。
这次义诊的地点是在五神山之一的方壶,虽然这一路上小夭心里都很确定防风邶会在那里等她,但是真到了地方,见到了活生生的人,小夭心里的喜悦之情就又添了几分。
小夭到了回春堂就直奔前院而去,院中那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不是防风邶又是谁!
只是等下!
谁能告诉她,防风邶身旁那个与他同样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是怎么回事?
蓐收看到小夭,走上前来,嬉皮笑脸的打招呼,
“王姬殿下近来可好?”
小夭看着蓐收,微微一笑,
“好,很好!”
要是在回春堂看不见你就更好了。
小夭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蓐收你什么时候能离我的相柳大人远一点!
蓐收却是觉得,他并没有从这个“好”字里面听出来好的感觉呢,反倒有几分恨恨的味道。
他向小夭行了一礼,然后自觉地朝着玱玹走去。
小夭拉着防风邶,走到一旁,有些气恼的问:
“你怎么又跟他凑一块去了?”
防风邶表示这个锅他可不背,
“我到的时候他便在了,我进来回春堂,他跟在身后,管事便没拦着。”
小夭愤愤而言:“他倒是聪明,知道借你的势,才能进得来这回春堂!”
防风邶把袖子从小夭手里抽出来,带着几分兴味地说:
“我倒是觉得这蓐收八成是冲着你来的。”
“冲我?”
小夭环看了一下四周,并未发现有在一旁驻守的士兵。
防风邶笑着说:“别看了,我早就查看过了,蓐收是一个人来的。”
小夭不解,索性奔向蓐收直接问道:
“蓐收,你怎么在这?是我父王又有什么指示么?”
蓐收倒是十分坦率,直言回答:
“我跟陛下请示,日后王姬殿下在皓翎义诊时的安全就由我全权负责。”
“我不用你负责,我身边有暗卫,而且我这回春堂安全的很,没有危险。
你还是赶紧回我父王身边办差去吧,你一堂堂皓翎大臣,在我这小小回春堂算怎么回事?我这庙小,装不下你!”
蓐收则满脸正经,严肃又认真,
“王姬殿下万万不可妄自菲薄,您这回春堂现在莫说是在咱们皓翎国,便是在整个大荒也是十分有名气的,怎么会是小小回春堂?”
蓐收又举起胳膊向着承恩宫的方向遥遥拱手,以示敬意,
“况且陛下将您的安危交付于我,正是对我的看重,我必不能有负陛下所托。”
小夭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一脸无语的走回到防风邶身边,她放弃了,要是论一本正经地引经据典,胡说八道,没人是蓐收的对手。
算了,与其让蓐收离开,还不如她把她的相柳大人看紧一点来的更容易些。
小夭看向防风邶,刚想说话,就听见身后圆圆的鸣叫,只是声音不似之前清亮,反而有些单薄、颤抖,好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小夭拍了一下头,都是被蓐收弄的,她把圆圆都给忘了。
小夭凑到防风邶身边,小声地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又跑到圆圆身边,顺了顺圆圆的毛,安抚了一下,用手朝着东南方向指了指,圆圆就火速的直接飞走,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着急去找毛球。
回春堂内,今日的义诊情形与往日有所不同,前方依旧是小夭问诊,防风邶开方,只是回春堂外排队的人群里面穿插着一位气质温和的青衣公子和一位平易近人的白衣公子。
小夭不由暗暗奇怪,玱玹今日竟也不走了,跟着蓐收一起,在排队的人群里面晃来晃去,东边问几句,西边听几耳,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一开始她还关注两人几分,后面索性就直接放任二人不管了,专心看起诊来。
倒是防风邶一直分着一缕神识注意着这两人。
玱玹和蓐收跟百姓之间的谈话,没什么特别的,多是闲聊,问问年景收成如何,家里都有些什么人,生活中可有什么困难,问的深一点的问题也就无外乎是当地治理的官员作风如何,倒都是一副关心民生的样子。
唯一的让他觉得有些意外的是,玱玹竟然比蓐收更能跟百姓们聊得来,东家长,西家短,生活琐事,娶妻生子,凡事都能说上几句,完全不像是个轩辕王子,倒有些像就是在这市井人群,隔壁人家长大的邻家小伙,着实让防风邶刮目相看了几分。
防风邶再看看身边爽快开朗,什么话题都能跟人聊上几句的小夭,此时倒是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是兄妹了。
上位者能和普通百姓打成一片,这项本领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拥有的,就像现在,很明显,他和蓐收的这项能力跟这对兄妹比起来就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