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玱玹的身边就围满了人,丰隆正是其中一个,他被小夭的胆大妄为、我行我素完全吸引,不住地凑到玱玹旁边,话里话外都是小夭,
“玱玹,你这妹妹可真是与众不同,白天在祭坛上高贵清冷,那般遗世独立,现在又如此”
丰隆竟然一时词穷,发现没有语言能形容出他眼里的小夭。
他想到下午的惊鸿一瞥,也是这般,胸腔内空有满腹语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丰隆还在思索怎么表达,玱玹的身边又围过来几个世家子弟,无不是为了打听小夭而来,也有在旁边听说了这边拜师的消息,过来看热闹。
玱玹面对众人的诸多问题,捡着能说的说了,不能说的的便含糊过去,他现在的感觉真是既得意,又怅然,得意他的妹妹如此优秀,令这么多的好男儿心生向往。怅然小夭跟别人在一起,他有一种自己的所属物被夺走的感觉。
但是他也很享受现在这种被人围着打听小夭喜好的感觉。
无他,只因为这代表着他是小夭最亲近的人,任何人想接近小夭,都要先过他这关。
来往的众多宾客中,唯一对小夭没有表露出兴趣和好奇的人就是那位涂山氏的未来族长——涂山璟。
玱玹不禁多打量了他几眼,却不料涂山璟感觉十分敏锐,两人的视线一下子对个正着,玱玹大方的微笑,微微颔首示好,璟亦回之。
宴会到了后面,就是彼此熟悉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饮酒、畅谈、外加表演才艺。
这三个件事,前两个小夭只想跟亲近的人一起做,第三个则是她最讨厌的。
她不耐烦应酬,虚虚应付几句,便拉着防风邶出了内堂,又吩咐珊瑚和苗圃,在后面远远跟着,不用走进。
两人漫步来到竹林对面的河岸。
寂静的月夜,只听见涓涓细流的小河,水声潺潺;晚风吹过,对面郁郁葱葱的竹林沙沙作响;空中圆圆的满月,倒映在水中央,随水流动,随波荡漾。
小夭走的有些累了,便找了块青石坐下,看起了水中的圆月,防风邶便也停下了脚步,站在她身旁。
少顷。
邶问:“为什么一定要拜我为师?”
小夭低声回答,“因为你不该只是防风邶。”
防风邶沉默了,没有说话,面对小夭,他总有一种难以把控局面的感觉。
他总觉得她好像知道什么。
防风邶又笑着说:“你下午的故事可还没讲完呢?”
“故事的后来一点都不好,今晚的月亮这么圆,月色这么好,别破坏了。”
“那看来是个悲伤的故事。”
小夭转头,看向防风邶,目光灼灼,“你想听么?”
邶随意的说:“左右闲来无事,听听也无妨。”他想确定那天在海边,小夭记得多少,他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一切好像跟他原本设想的不太一样。
小夭惆怅的开口,“故事的后来很简单,就是他不要我了。”
“外人可能觉得我身份高贵,皓翎王姬,轩辕王的外孙女,王母的徒弟,传播医术的西陵公子。但是这些对他来说却是最大的累赘,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谁都不是,就是回春堂的小医师玟小六。
后来他知道了我的身份,就不要我了,选择一走了之,然后我就找不到他了。”
小夭又补充了一句:“也不是找不到,就是找到了也没用,因为我知道即使我送上门去,他还是会把我推开。”
小夭微抬起头,看着防风邶,一字一句认真地说:“你知道么,如果可以,我真的想给他当一辈子的玟小六!”
防风邶沉默下来,脸上是小夭看不懂的神情。
小夭见他久久不说话,有点难过,她伸手把防风邶拉到身前,双手环住他的腰,慢慢把头轻轻靠了上去。
防风邶没有推开小夭,反而安抚性的摸着小夭的头,幽幽地说:
“也许他有苦衷,也许他在用你不知道的方式爱着你。”
小夭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防风邶,一个人在心里默默的回答:
“我知道啊,我知道你所有的苦衷,我知道你所有爱我的方式,我知道洪江对你的恩,更知道你对我的情,我知道你的身不由己,更知道你的情非得已,正因为所有的一切我全部都知道,我才更不可能离开你。”
小河岸边的草儿突然在月下变得晶莹起来,上面似乎有露珠点点。
珊瑚看见王姬靠在防风邶身上,急得跺脚,她欲要出去提醒王姬,这不合规矩,要是被外人看见了可怎么是好?
苗圃一把拉住珊瑚,在她背后说道:
“我到王姬身边的第一天,岸芷、汀兰就告诉过我一个规矩,在王姬身边服侍, 无论看见什么,听见什么,看在眼里,烂在心里,嘴里更是不能说出去一分。
做的到,留下!
做不到,离开!
若殿下有吩咐,则非生死关头、非王姬召唤,不得出!”
珊瑚默默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