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就这样乖巧地窝在相柳的怀里,手指在相柳的腰上有节奏地弹跳着,似在放肆,似在安抚!
小六闭上眼,呼吸间都是熟悉的冷冽青松味道。
小六知道,相柳疗伤的时候是能听到她说话的,便一个人低声的自言自语了起来。
“大人,我又给你做了一些毒药,品质比上次的百毒丹还要好,对你的修炼一定会很有帮助的。还有疗伤的药我也做了很多,你不要节省,该用就用,但是如果我在你身边的话,你就用不到啦,我可比它们有用多了!”
相柳激荡的心情就在这平缓、得意又欢快的语气中,慢慢地沉静下来。
“还有上次你送我回家的时候,我在毛球背上跟你说的那个避虫的药包,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也找人配好啦!当然,我知道你可能用不到,毕竟大人这么厉害,什么蛇虫鼠蚁都不敢往你身边凑,但是辰荣的士兵还是可以用一用的,这样夜晚也好睡得舒服些。就是时间有点赶,数量不是很多,你先对付着用,下个月我再给你送。”
小六浅浅打了个哈欠,声音也开始变得有点迷糊:“对了,还有那个预防瘴气和疫病的方子,我现在只配出一个简单的,就只有预防的功效,你回去也先用着,我再研究研究,争取让它的效果多一点,要是能顺带着让士兵们强身健体就更好了。”
“所有的药材和药包呢,我估计着,大概能用个两、三个月差不多,现在都在清水镇东边的一家药材铺里,那药铺匾额的右下角有一朵小桃花,你到了那里一看便知。”
小六的声音越来越低,在相柳腰上跳舞的手指节奏也慢了下来。
后来,小六实在是太困,说的话,几不可闻,“相柳,不要再受伤了,我会心疼。”
小六在回春堂义诊了三天,身体本就已是疲累,再加上相柳受伤,这一晚上她又哭又急,情绪大起大落,纯粹是靠一股子精气神撑着。
直到相柳吸了她的血,疗起了伤,她这才真的放下心来,明明她想和相柳多说一点,再说一点,却再也支撑不住,昏昏睡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
相柳睁开眼,看着怀里人毫无防备,满心依赖的睡颜,几百年来一直坚硬又冰冷的心有一处开始变得柔软。
罢了,不舍得杀,又放不了手,就留在身边吧!
原本,他这次来见她,有很多问题要问,比如,她西陵公子的身份,比如王母新收的那个徒弟,比如她每次故意调开的那两个轩辕暗卫,又比如
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用玟小六的身份招惹了他,他就只当她是玟小六。
玟小六,你要记住,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相柳低头,帮小六拢了拢落下来的头发,眼神又落在小六脖颈的伤口上,一片微红,看着不像伤口,倒像是男女暧昧过后的痕迹。
他眸色深深地望着怀里的人,那目光里既有爱又有欲,最后交织成一片名叫深情的网,把小六整个人包裹其中。
相柳有点舍不得离开,但是算算时间,那两个暗卫应该快要回来了。
虽然怀里的人还没解释清楚,为什么回了一趟家,身边就多了两个轩辕王廷才能用的暗卫。
但是连续三天,小六在河边等他,那两个暗卫都不在。
既然小六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他自然会尊重小六的想法。
毕竟谁让他是人人惧怕的大魔头九命相柳呢!
相柳起身,准备离开,却发现小六的手即使在睡梦中也攥着他的衣角。
相柳唇角的自嘲骤然消散,浮上了一抹愉悦的笑意,他喜欢这种依赖,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看向小六的目光也变得缱绻难离。
但是最终,还是化作一阵雪花飘散,光亮的屋子也开始陷入寂静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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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神山承恩宫华音殿。
华丽的宫殿内,寂静无人,听不到一丝声响,只一华服少年独自坐在龙须榻上,榻前的橡木桌上也只摆了一只碗、一坛酒。
玱玹又倒了一碗酒,仰头,一口饮尽,这般连续喝了三碗以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日日随身携带的香囊,向其注入灵力,一条洁白的狐狸尾巴便出现在酒碗旁边。
玱玹看着狐狸尾巴,神色复杂又疯狂,“小夭,当初你说这狐狸尾巴,只是暂时借给我玩玩,最终你还是要要回去的!”
“那现在,你是不打算要了么?”
玱玹又倒了一碗酒,语气伤心又落寞,“又或者你不打算要的,是我这个哥哥!”
话落,泪亦落,砸到榻上,裂成几瓣。
小夭为什么你不回来?
玱玹痛苦的表情,变得坚定又疯狂,嘴角勾起一丝分不清真假的微笑。
“既然你不回来,那哥哥就亲自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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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堂里,隔壁街坊家的公鸡还没有打鸣,小六就醒了过来,手里还握着一枚精致的海螺。
她把海螺凑到耳边,里面传来相柳冷冽又好听的声音,“再想见我,就吹响它。”
小六又噔噔噔地跑到药房,看着空空如也的药架,发自内心的笑了,这一世好像有些东西真的不一样了。
早知道咬脖子威力这么大,第一次见面就应该让他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