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殿外的所有人，全部望着在叶啸鹰面前说话的女子，她身形看着娇小，但这一刻给予人一种莫名的沉重感。
犹如山岳，而她又坚韧如青竹般身有傲骨。
禁军后面的兰月侯和萧崇面面相觑，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这一刻的赞赏，明德帝更是看的格外仔细，听的格外的认真。
他眼中泛着一丝雾气，很快又散开了，或许在某一刻他看到萧凌尘眼中的复杂，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也或许这一刻，是他这后半生听到的为数不多也扎进他心头的话。
有些话，一些人说出口是僭越，但有一些人说出口便格外让人觉得有听的意义，也会有很多人会去听一听，所以这才是能够直入心中的原因。
“老六这媳妇……”兰月侯张了张口。
兰月侯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是她直面人屠叶啸鹰这种勇气，或许也是敬佩云栖可以以女子身力压天下群雄为首甲。
“她这张嘴，不愧是老六的媳妇。”萧崇苦笑了一声，看着在前面，眼中神采奕奕看着云栖的萧楚河，一副骄傲的模样。
是了，萧楚河也就是这么一个人，女子男子又如何，并无不同，在他眼中从来只有强弱与否。
“想要逼死一个人还如此的冠冕堂皇。”云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讽刺的笑了一声，“叶将军不如回忆一番，当年逼死琅琊王的人，是不是有你自己的一份力量？”
叶啸鹰顿时脸色由青转黑，又变得青紫。
这种脸色，甚至萧凌尘都吓了一跳，更何况现在距离叶啸鹰最近的萧楚河。
“你以前是否也是这般带着无数将士跪在琅琊王面前，请他，实则要求他继承大统？”云栖开口问道，不止问叶啸鹰。
萧凌尘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后退了一步，脸色难堪。
“琅琊王知你们忠诚，不忍斥责，是不是只会说此话不必再提？”
叶啸鹰没反应，萧凌尘倒是又后退了一步，苦笑了出来，今日他父帅的名号是否出现的太频繁了些呢？
但是句句没错，他的父帅就是被这些效忠的人，亲手无意识的送上了绝路。
亲兄弟容不下，满朝容不下，最后北离也不能容。
叶啸鹰此刻只觉得整个人被劈成了两半一般，他脑海里有个声音在疯狂的咆哮，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没有……
可好像又有一个声音在和他说，真的没有吗？真的不是这样的吗？
叶啸鹰此刻的疯狂挣扎，并不是没有人看到，甚至很多人已经从那些话之中回神了，皆是惊恐的看着那穿着一袭灰纱长裙的女子。
这个女子很可怕，可怕的不仅仅是她的实力，更是她的心智。
三言两语玩弄人心，几句话可以把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挑拨的如今快要心魔爆发！
兰月侯，萧崇，甚至明德帝何尝不是反应过来了，皆是看着云栖，那看起来瘦削的背影。
唯有瑾宣隐藏在人群之中，发出了一声看透事实低低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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