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的脸色白得没有半点血色，就像是当初被他带回去那样，不禁让萧楚河想起了她几次呼吸微弱差点断气的可怕模样。
明明他将这个少女养的很好了，为何不过是一夜之间，好似又被打回了原样一般，是为了救他吗？这样的话，萧楚河想问，却又问不出口。
因为他心里知道，就是为了救他，强硬挥出了那一剑，为了他，面对半步神游的浊清公公！
因为他任性，在贬他的圣旨下来后，将所有人的门人暗卫派去了青州，更因为他太过于自信，孤身出天启。
差点累的师傅被杀了，也累了云栖还要从无双城来救他。
“那一剑便是霜寒十四州吗？”萧楚河想要抬手，又缓缓放下。
可心中的郁气无处发泄，还有皇叔被冤枉的谋逆罪，都是压在他心头的大石头。
如今他被贬出天启，还可以慢慢算计，重新夺回一切。
可若是真的被废了呢，还有什么报仇可言。
眼前的是心上人，可他真的要把她拖入争斗的漩涡吗？明明他已经决定让她远离，已经送信让她别入天启了，可她还是来了。
一股暖流在心头流窜，这是他经历皇叔冤死，被贬，被刺杀之后，除了师傅以外难得的温暖。
“告诉我，你是无双城的无忧吗？”萧楚河琥珀色的双瞳，紧紧盯着云栖看。
他很执着，就想要一个答案，而不是虚假的身份。
“陆云栖，道号，白衣。”云栖看着萧楚河，缓缓道。
看着少年红了的眼眶，难得的，心里有一种愧疚感，好像真的把人骗得太过分了。
“原来是道家弟子。”萧楚河低声道，抿了抿唇，可既然是是道家弟子，为何要入红尘，为何要招惹他之后，又要抽身离开呢。
眼中的阴鸷几乎快要冲破出来，可又被心中的悲凉压了下去，少年的面色更加苍白了，本就重伤在身，如今又是心神动荡。
脚下踉跄，好似就要倒下去一般，也让云栖看的叹气，上前将这个固执的少年搀扶在怀中，任由他将面颊埋在自己的肩头。
隐约的有一点凉意，云栖抿了抿唇，只是更加沉默了，安抚的顺了顺他的背脊，单薄的里衣隔着，少年的身体温热。
“其实你从前也说，想要一剑纵横江湖不是吗？”云栖缓缓道。
可只觉得手腕被一只手攥的更紧了。
可那是有你同游的江湖。萧楚河没有说出口，不想要抬头，让自己软弱的一面暴露出来。
云栖也贴心的任由他靠着，委屈的窝在她的肩头掉金豆豆，当做不知道。
“其实这世间很大，皆有大美。”此刻云栖声音变得很柔和，“我曾去过极北之地，极夜光出现的时候很美。
江南温柔，两岸花红。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
还有西边的神山，很美。
雄鹰应该翱翔于天空，而你，属于自由的江湖，即便只有几年，都去看看吧，才会知道什么是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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