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几次，即便是看见了云栖，他也只敢在对方不会发现的地方，远远的看一眼。
即便是几次撞见了，他的眼神也克制。
可现在他终于可以好好看一看他的女儿，但他们各自的身份和立场，还是那么的难以启齿。
别人家的父亲都可以给子女无忧的人生，生活在光明下的灿烂，可他呢，只有沉入谷底的黑暗，他带给云栖的是只能在黑夜之中行走的身份，极度不光彩。
“你明白的啊。”苏暮雨的声音变得干涩起来，久久之后才开口，甚至不敢对视那双纯真的紫眸。
“我不明白，永远不会明白。”云栖双手攥紧了苏暮雨的大手，只觉得苏暮雨的手变得很冰很冰。
“我不在意的，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吸了吸鼻子，泪珠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鼻子都红了。
从前师傅说，她是一个皮实的孩子，小时候哪怕学走路，跌倒了也不会像别的孩子一般的哭，只会傻呵呵的爬起来笑的灿烂。
一直以来，云栖也觉得她是个不会掉眼泪的人，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其实自己也挺爱哭的。
“但是我在意。”苏暮雨坚定的说道，又摸了摸云栖的头发，认真的说，“我希望你永远是天衡宗的弟子，有光明的身份。
你是最好的术士，可以是医者，可以是丹师，但不能是暗河之人的血脉，哪怕是是我！”
“一时黑暗，终生黑暗。”苏暮雨喃喃道，眼里痛苦而执拗，此刻竟是异常的狠心。
“明白吗？”
苏暮雨抬手，轻柔的为满脸泪痕的云栖擦去眼泪，指尖下的皮肤温热，让他心颤，这泪就像是哭进了他的心中一般。
良久，又忍不住曲起手指，在拭去泪痕的脸上碰了碰。
他从前从未想过有个女儿该如何，也从未有过与小女孩相处的经历，当年骤然得知，他去了一趟四淮城，远远看着那十二来岁，小脸圆圆的，又古灵精怪的女孩，与四淮城的百姓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看着生活的很是幸福安稳。
如今再认真看，三年多过去了，竟然又长大了一些，从前的圆脸已经瘦了下来，眉眼也越发的像他还有……
“那你可否抱抱我？阿爹。”
后面的两个字云栖没有说出来，在苏暮雨的眼中，嘴唇微动。
苏暮雨微微红了眼。
“我从小到大过得很幸福，我不是没有爹娘的野孩子，我有疼爱我的师傅，爱护我的师兄，还有很喜欢我的长老们。”
“这十几年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如今我是顶尖的丹师之一，我也有不输药王的医术，我，我还是之后最顶尖的术士……”话到后面都带着颤音，有些哽咽。
“我以后会过得很好，很好，我还有最好的朋友。”
在苏暮雨的目光下，云栖一字一句说着，就像是交代她这些年的经历，介绍所有对她好的人。
忽然，一个带着松香的温暖怀抱，将她揽入怀中，就像是每一个父亲一般。
作者：ot 两个都是聪明的，云栖无疑也是……ot
谢谢，西伯利亚蜂蜜罐，开通了一个月会员，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