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怪不得，怪不得昨日他隐隐闻到的血腥味竟是这样的。
怪不得良轻昨日会突然割伤了手，想来就是为了掩饰真相。
这样的话，往日种种的异常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一晚上，马文才基本就是抱着顾池睡的，不过他心绪很乱，几乎都睡不着。
第二日一早醒来，顾池脸色还很苍白，不过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马文才今日有些不对劲。
感觉对她比以往更温和了，想来是她的错觉吧。
今日到了学堂，发现除了陈夫子外，山长也来了。
山长是个面容慈祥的老人，不过严肃起来还是更唬人的。
山长站在台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今日我们尼山书院有幸邀得客座教席，此人，经史见解超群，文章诗赋皆精，才名清誉，远播南北”
学生们好奇了，不知是何人能得山长如此推崇。
于是就有学生问道“那请问山长，客座教席是谁啊？”
顾池也有些好奇，毕竟尼山书院主讲讲师是陈夫子，如今没想到还能有别的讲师。
她脸色虽苍白，不过眼睛却是闪闪发亮的盯着台上的山长。
马文才坐在顾池身边，他的位置早在开学第二日就换到了顾池身边，他眼眸虽注视着山长，其实眼角余光却是看向她的，以至于山长的话他都没认真听。
而台上的山长在赚足学生的好奇心后，他一笑，“你们可听说过柳絮才女？”
“难道是‘未若柳絮因风起’的咏絮才女谢道韫！”祝英台一惊，声音不免就有些大了。
山长点头笑道“没错，正是谢道韫先生”
听到是谢道韫，有人高兴，有人气氛。
“谢道韫，这不是个女的吗？她真能教书？”
“这怎么能让一女子……”
“史无前例啊”
听到谢道韫的名字，顾池眼前一亮，没想到竟是谢道韫，那个铮铮铁骨的谢道韫，那个就在大军攻入会稽城攻入王府时拿起兵器与之搏斗的谢道韫。
马文才眉头一皱，显然他也对一个女子讲学存了不满。
不过在看到顾池闪闪发亮的眼睛时，马文才忍了下来。
而在山长说完后，就见门外走进来一女子，大气美丽，浑身上下萦绕着书卷气。
山长对着谢道韫道“谢先生，接下来辛苦你了”
谢道韫点头，她五官大气温婉，见山长和陈夫子离开后，谢道韫看向台下的学生。
“好了，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王蓝田举手，“先生，女子教学史无前例，自古女主内男主外，敢问是何等勇气能使先生一介女流站在台上？”
谢道韫面色如常，“民生在三，师术有四。栾子曰，人生与三，事之如一。父生之，师教之，君食之。荀子曰：师术有四，而博习不与焉。尊严而惮，可以为师；耆艾而信，可以为师；诵说而不陵不犯，可以为师；知微而论，可以为师。故师术有四，而博习不与焉。这其中，可曾讲到须得为男子，方能为师？”
王蓝田面色一变，颇有些不甘却没有话语反驳。
见马文才似乎有所异动，顾池拉住了他，指尖微动，一瞬间，马文才眼前就闪过了一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