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该各奔东西了,孙泽晚上定了一桌,这估计是我们最后一次喝酒了,日后能不能见面都要两说。两个大男人从认识,说到歃血为盟,说到去他们家过年,说到认他爸妈为干爸干妈从笑说到哭从哭说到笑。明天一过不知道何时再见面,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
我深知道孙泽这条路凶险无比,我特意找了个道观求了一个护身符给孙泽,孙泽愣了一下,也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护身符给我,我们互相看,先是笑着然后又哭了。孙泽说,我兄弟定是将军,名声注定要响彻三军。我笑了笑给我两个倒上酒,我说到哥哥这条路,对父亲的路是一个压制,哥哥走这条路父亲的身份就永远不得公开。孙泽这会哭着说,弟弟你是懂我的,走了这条路,以后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人还是鬼。我说到你放心吧,父母那边肯定有我们的部队或者地下工作者,哥哥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父母这边我会照顾好。孙泽这会哭的更凶了,嘴里念叨知我者,谓我心忧,弟弟知我心啊。
孙泽看着我,说到弟弟以后是个将军,将军少了一样东西,随后摘下自己的手表,说这是咱爸送给我成年的礼物,我知道弟弟今年冬月弟弟也成年了,这个礼物我送给弟弟,算是咱爸妈和哥哥我一起给的弟弟的成年礼。
我也想起之前自己想去手表店买块手表,但是没有舍得买。但是款式样子都看了,没有一个便宜的。
孙泽说这块手表叫积家,国内买不到,这是咱爸托瑞士的客户买的,这表有个特殊功能,他按了一下手表上的一个按钮,一阵滴滴答答的声音从表上传出来,孙泽说到这个功能叫三问,以后弟弟夜间作战时候,只要一按这个键,就知道几点了,对弟弟也是很实用的。随后给我讲解了三问的各个声音代表几点,我不由惊叹这块表真是巧夺天工啊,虽然我不知道这块表的价值,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价格不菲,我不敢收,因为太贵重了,干爹干娘都给我一处住宅和一千银币了,我受孙家的恩惠实在是太大了。
孙泽根本不管别的,直接把我手拉住,带了上去,说到等你想哥哥了,你也可以按响这个按钮,你听这个滴滴答答的就知道哥哥有很多话想对你说。说着他又按响了一遍这个按钮,滴滴答答的声音好像是在给我们的兄弟情深做最后的告别,明天就有校长的人直接把孙泽接走了,孙泽在入学以前就已经把自己的档案抹的干干净净了,他想做大事,他心比天高,他每天都活在刀口上,但是他是我哥哥啊。
这时候我已经泣不成声,我话就在喉咙,这话好像能说好几天,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好像总出来身上所有的力气,最后只说出几个字,哥哥你要保重。孙泽摆摆手,说到都是刀口舔血上的人。我们为的是一个理想,这个理想现在看还很遥远,你要记着入学时咱们讨论对联的事,踏入此门,哪敢贪生怕死,你也是孙家人,咱们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事开太平,哥哥和你共勉之,来这杯酒干了,就各奔前程,都是顶天立地的爷们,不说娘娘腔的话,都在这杯酒里,喝完咱们就各自奔前程。我是泣不成声眼泪掉到酒杯里,不知道喝的是酒还是泪。就在这一天我和孙泽告别了。
当晨曦微露,东方的地平线上渐渐泛起一抹温柔的绯红,就像是羞涩的少女轻轻掀开夜的轻纱,露出那最初的一丝笑容。夜色仿佛被这抹柔和所感召,悄然退却,不再固执地挽留最后的黑暗。星辰一颗颗隐入天幕深处,不声不响地完成了它们的守望,将舞台完全交给即将到来的光明。薄雾缭绕,似梦非梦,远处的山峦轮廓在朝霞的映衬下若隐若现,宛如一幅细腻的水墨画,每一笔都是大自然最精妙的艺术创作。鸟鸣声渐起,清脆悦耳,仿佛是在用它们的语言欢迎新的一天。晨风轻拂过脸颊,带着夜晚残留的凉爽与花草的清香,让人瞬间感到心灵的净化与宁静,此刻,太阳终于突破云层的束缚,金黄色的光芒犹如千万把利剑,刺破最后一片乌云,倾泻而下,万物在这神圣之光的洗礼下苏醒,展现出生机勃勃的姿态。大地披上了金色的铠甲,河流闪烁着银色的鳞光,一切都沐浴在新生的喜悦之中。
天,就这样静静地亮了,带走了漫长的黑夜,留下了无限的希望与可能。每一天的黎明,都是世界赋予我们的全新篇章,等待着我们去书写属于自己的故事。
我朝着火车站的方向走去,孙泽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我没有回头看一眼,我怕我看了会被哥哥瞧不起,我到火车站距离火车来还有一段时间,我拿起孙泽送给我的手表,按下按钮滴滴答答的声音传来,可能是哥哥想说没有说出来的话。
早晨的风,格外的冷,像直接吹到了心脏,火车也快到了,我知道新的生活或者说要回到过去的新生活,火车伴随着隆隆声的进站了,我在车厢前站着,我想在闻一下我和哥哥这三年来共同闻过的空气,我也在等,我相信他会来。
直到我望了一眼检票口,已经没人了。是我太自负了吗,也无妨,我正准备转身要进车厢,突然听到有人在喊普山兄弟,我来晚了,还请不要介意。我连忙拉住宋志远的手,说到宋兄弟还是能分的清事理,走吧跟我走吧,这才是宋兄,应该施展才华的地方,宋兄向远处看,再看的远点,可以看到红色会遍布每一寸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