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慕清澜醒来时，终试已经开始了。
想到还没结束这么快，慢悠悠的出了学堂，朝着青龙门的方向而去。
站在街头，慕清澜有些犹豫不定，这青龙门的方向有两条路，叶鼎之是往左还是往右来着？
她也不记得这么清啊。
突然，她灵机一动，既然记不清，不如直接去景玉王府等待，绝不让他有进入景玉王府的机会。
慕清澜迈开步伐，缓缓的向景玉王府走去，目光不经意的扫向四周，发现远处高楼的屋檐上，有一人影独自饮酒。
“李先生？”慕清澜抬头看了下天色，发现时辰尚早。
运起功，身形轻盈的朝着阁楼上李长生的方向掠去。
待她稳稳的落在李长生身旁之时，只见李长生一手轻轻拿着酒壶，另一只手轻轻挥动，笑道：“哟，没想到你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这是天启城最高处，教坊三十二阁，仙人指路台，怎么样，从这里看下去是不是有种天启城很渺小，尽在脚下之感。”
慕清澜顺着他的视线望了下去，屋顶的瓦片，街上的喧嚣。
在这一刻都显得清晰又遥远。
慕清澜点点头，笑道：“李先生，你这里的视觉确实不错，整个天启都尽收眼底，不过我很好奇，
怎么你每次都一人独自在屋檐上躺着饮酒，旁边的阁楼空台上就有桌椅，你怎么就不坐呢？”
李长生仰头饮了一口酒，然后眯着眼睛看着慕清澜，笑道：“坐，为什么要坐，在这里躺着，才能感受到风的自由，酒的畅快。”
慕清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意：“每次看到先生都是在饮酒，看来先生很喜欢喝酒，今年的大考里，有个人很擅长酿酒，看来他真的是很适合当先生的弟子呢。”
李长生哈哈一笑：“我觉得酒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喝了它能让人忘记一切烦恼，只可惜，我呀，千杯不醉，
至于你说的擅长酿酒的那个人，百里东君，我倒是觉得我跟他挺有缘的，说不定我会收他为徒呢。”
慕清澜眨了眨眼睛，一脸认真的说：“他确实是很适合当先生的弟子，当日我就说过大考之时，先生会收到合你心意的弟子的，
不过先生实力这么高，是当世天下第一，居然也会有烦恼呢。”
李长生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天下第一不过就是个虚名，人活在世上怎么可能会没有烦恼？是人，都会有。”
长生，长生不老，正如李先生的名字一样，他今年活了180岁。
看着一个个认识的人，离他而去，是很难受。不过慕清澜还是不懂。
若是她有了长生之术，还是挺开心的吧。
李长生后面放弃了大椿功，放弃了长生不老之术。
慕清澜挺为他可惜的，她觉得李长生是真正的仙人，就像他说的“我乃天上谪仙人。”
李长生晃了晃手中的酒壶：“怎么样？要不要喝点啊？”
慕清澜好奇的问道：“酒，有这么好喝吗。”
她以前也喝酒，但不常喝酒，不过这里的人好像都很爱喝酒。
当初在柴桑城，顾剑门天天喝，百里东君更是爱酒，从他立志做酒仙就能看得出来。
还有司空长风更是没有银子付酒钱，才在百里东君的店里做小二。
还有现在的李长生，萧若风还是百里东君跟谢师比试的品酒师，估计他懂得也不少呢。
李长生抬手一挥，旁边的阁楼空台桌上一壶酒，飞身来到慕清澜面前：“好不好喝？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嘛？”
慕清澜接过酒壶，轻盈的飞身来到阁楼空台上，缓缓的坐下，她轻轻的打开壶盖，浅尝一口：“这酒确实很香，入口绵柔，还带着一丝丝甘甜。”
慕清澜望着李长生手中的酒壶，开口说道：“先生手中的酒，跟我手中的酒，应该不是同一种吧。”
刚才她站在李长生旁边时便闻到了他手中酒散发的，香味醇厚，回味悠长。跟现在她手中饮的酒可不一样。
李长生哈哈一笑，轻晃了晃酒壶：“我这酒啊，可是雕楼小筑的秋露白，每月只此一壶，今日十五刚出的，我今日一大早便去取来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总感觉李长生手中的酒更好喝呢，原来不是错觉呢。
慕清澜仰头饮着手中的酒，一脸惬意，侧头望向李长生：“李先生，我觉得这日子挺不错的，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李长生闻言挑了挑眉，目光看向慕清澜，不禁有些疑惑，这是喝醉了，说什么胡话呢？
慕清澜手撑着下巴，目光望向脚下天启城：“天启，我觉得天启挺好，这里有学堂，有李先生，还有萧若风，雷梦杀柳月他们，真希望能一直在一起，永远也不要四处分散。”
天启挺好？李长生听着她的话语，不禁摇摇头，等她待久了就知道，这天启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过她还年轻，以后她自会知道，这天启城，可是吃人的地方。
不过这丫头的实力之强，他倒也不怎么担心，若是想走随时可以脱身。
慕清澜察觉到面前视线有些晃，不禁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天色，她突然想起好像还有什么重要的事。
慕清澜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朦胧，她站起身来，脚步略显踉跄：“李先生，我好像，还有事，我，先走了。”
她才迈出几步，便感到一阵眩晕，身体不由自主轻轻地倒在了地上。
李长生看着倒在地上的慕清澜：“这就醉了？怪不得说胡话呢。这么轻易就倒下了，看来以后可不能随便在外面饮酒啊。”
李长生放下酒壶。轻轻一跃，朝着旁边慕清澜倒地的方向而去。
李长生轻轻推了推慕清澜的肩膀：“醒醒，别在这里倒下了，还能不能起来了，这风大着呢，要是着凉了可不好了。”
慕清澜感觉有人在摇晃着自己，有些不适，她皱了皱眉，抬起手用力拍打着，打扰自己的那双手。
李长生看着自己手背上浮现的红印，不禁静默无言，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打呢。
“好好好，起不来，可别怪我提着你回去了，到时候其他人看到了，你这剑仙形象估计也要没了。”
“回去，我不回去，我，我还有事。”慕清澜一听到回去两个字，瞬间有一丝清醒。
眼神中还带着几分迷离，缓缓地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向外走去：“我，还有事。”
然而，没走几步，她便再次醉倒在地。
李长生无奈的摇摇头。正准备上前把慕清澜提回去。
“怎么回事？”突然，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身着白裙，面带轻纱的女子缓缓走来。
来人正是教坊三十二阁的主人，月落。
李长生摆摆手：“这丫头喝醉了，我正打算送她回去呢。”
月落的目光落在醉倒地上的慕清澜身上：“她是谁？这教坊三十二阁，可是我的地盘，你不该跟我解释一下吗？”
李长生向月落解释道：“她呀，你可能也听说过，清澜剑仙，天启还是挺有名的嘛。”
月落微微颔首，对于面前这位剑仙的身份并不感到惊讶，她神色平静的说道：“既然她已经醉了，不如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这里的空房间多的是。”
李长生点点头：“这样也好，我带她回去确实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