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人嘻嘻闹闹,反观君御这边,就显得有些冷清。
君御一个人静静坐着,看着周围破旧木墙,以及摇摇欲坠的支撑,不禁想:果然是陋舍出天才…
过好一会,许因筱端来一个碗,放在君御床头。
“饿了吧,吃点东西。”
君御看了眼,碗里是白色的汤,里边飘着几个绿色的菜叶,一个圆润的鸡蛋在菜叶正中央。
看着清汤寡水,却隐隐飘来阵阵清香。
许因筱看他一直盯着碗,没有任何行动,于是劝说:“虽然只有一个鸡蛋,但你现在受着伤,多少吃一点。”
“谢谢。”君御微微侧身,伤口撕裂的痛感,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我帮你拿。”说着,许因筱拿起碗,一手递给君御。
君御双手接过碗,碗里热气腾腾,碗壁还有些许的温热,他缓缓将勺子拿起,舀起一勺,送入嘴里。
君御原以为就不过是普通的清水汤,但却与他所想相反,一股暖流瞬间在口中散开,汤的鲜美在口中荡漾。
君御已经辟谷数百年,难得在人间品得这一美味,他也顾不上什么礼数,将勺子放下,捧着碗就喝了起来。
许因筱看着君御一大口将汤喝完,不禁想:这里人是都没吃过什么好的吗?一包泡面调料,看给他们馋的。
对了,泡面再不吃凉了!
许因筱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跑了出去。
没过几天,君御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许因筱刚开始感觉意外,但想到这些人能飞能打的,恢复力强很正常。
这天许因筱照常打猎回家,看到君御正站在菜园前,静静盯着自己的菜。
他不会是想吃我的菜吧,这可不行,才刚种上没几天!
君御身上穿的是许因筱给的麻衣,虽然有些短,但君御身上永远散发着清冷高贵的气质,尽管是给他一块破布,他也能穿出一种不同凡人的感觉。
许因筱不禁感叹:女娲造人真是偏心,造自己乱七八糟,别人就英俊潇洒。
“怎么了?”君御察觉到许因筱正看着自己,不由转过头。
许因筱笑着提起手里的战利品,“今天给你跟我妈做鸡汤吃。”说着,她走进院里,开始忙活起来。
其实是她自己想吃,连吃几个月泡面,人都要变成泡面了。
君御步伐翩翩,走近她,轻声开口,“野鸡不卖了?”
许因筱手里动作不停,无所谓地说:“钱哪里赚的完,今天吃点好的。”
君御微低下头,看着许因筱,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显得干净利落。她专注地蹲在那里,面前是一只待处理的鸡。她的手细长纤细,本应是执起画笔的手,此刻却满是老茧。
那双手熟练地抓住鸡的羽毛,一下一下地拔着,动作虽不优雅,却有着一种别样的坚韧。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高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仿佛在诉说着她的勤劳与坚强。
君御犹豫好半晌,开口说道:“我就要走了。”
许因筱看了他一眼,“走就走呗,少个人,我就能多吃块鸡肉。”
“你就不挽留我一下吗?或许我可以留下。”
许因筱狐疑地看着他,“干嘛?你要在这住一辈子啊,我可养不起你,光是照顾我妈,都累够呛,你可千万别留下。”说着,她又接着处理起野鸡,手里动作不停,嘴也不停。
“再说了,谁知道你的仇家会不会找到这里,况且我明年要去宗门选拔,就你跟我妈两人,你倒无所谓,我妈要受伤了,那事情可就大了…”
许因筱碎碎念了好一会,却没有听见回应,一回头,人不见了,她撇撇嘴嘟囔,“没礼貌,怎么不听人把话讲完。”
等煮完鸡汤,许因筱先是给刘氏端去,刘氏喝着鸡汤,赞不绝口。
“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煮的。”许因筱臭屁一番,想起君御,又出去端汤,等来到房门口,却只见房间空荡荡的。
他…是离开了吗?
想着,许因筱将鸡汤端进去,放在桌子上,走到了床边,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真服了,走前也不知道叠被子。”
许因筱气鼓鼓的整理起被子,只听一声响,一块金色的牌子掉在地上。
许因筱将被子甩去一边,捡起地上的牌子,再月光的照耀下,闪耀着金色光芒,牌子上刻着她看不懂的字。
许因筱对着牌子就是一口,拿出来一看,上面印上她的牙印,她惊呼出声,“真金啊,这得不少钱吧,明天拿去卖了。”
可转念一想,许因筱把即将放进口袋里的牌子,又仔细地看了看。
这应该是君御的重要东西吧…
许因筱打消了贩卖的想法,将牌子收进手镯里。
三个月后,如果没有遇见君御,那她再去卖掉也不迟。
许因筱已经开始规划起卖掉这金子后的生活…
首先给刘氏换个中州里的房子,然后换个床,在添点家具…
别提有多美了。
虽然刘氏将能力还给了许因筱,但几个月下来,许因筱并没有觉得身上有哪里不同,她依旧照常抓些野鸡野兔,然后到中州去卖掉。
这几个月下来,她也存下不少钱,足足有十两!
这已经够去中州换个房子住上几个月了,但刘氏却不想离开,没有办法,许因筱只能将钱都给刘氏。
前脚许因筱刚把钱给刘氏,后脚,刘氏就将钱拿去买衣服。
“妈,我不用穿那么好。”许因筱推脱,“你快拿回去换了。”
她辛辛苦苦赚钱,就想自己走后,刘氏能好过点,怎么就给花了呢!
“那怎么行,穿上,女孩子家就要漂漂亮亮的。”刘时不顾她的反对,将衣服硬塞给她。
没有办法,许因筱只好换上。
“来,筱筱,坐到这来。”刘时招呼许因筱坐到梳妆台前。
“你都看不见了,买这铜镜做什么?”许因筱嘴上抱怨,可还是乖乖坐下。
刘氏解开许因筱高高束起的长发,拿起梳子,轻轻为她盘发。
许因筱忍不住开口,“妈,你看不见还能盘发呀。”
刘氏没有回答,许因筱看着铜镜,刘氏若隐若现的身影。
她知道,她的母亲又哭了。
许因筱没有说话,转过身体,抱住刘氏,似是想将整个头埋入刘氏怀里。刘氏轻抚她的背,“好姑娘,要好好的。”
“嗯。”
距离宗门测试还有两天,测试地点要跨过整个中州,她不知道这条路有多远,只能一路走,一路问。
第一天,许因筱赶了一天的路,太累了,只能先找一家客栈歇息。
刚放下包裹,许因筱就迫不及待的奔向大床,想着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来到这个世界都快一年多了,每天只能睡在那脏乱的木床,虽说客栈的床也很硬,但好在干净啊。
刚躺下没多久,许因筱便进入梦香。
“你听说了吗…”
“我听说了…”
“不会吧,真是这样吗…”
“真的啊,我没骗你…”
突然,许因筱隐隐约约听见有两个男人在说悄悄话的声音。
听见什么,听说什么,这俩人讲秘密怎么就讲一半。
八卦心理立马涌现,许因筱此时也顾不得困不困了,连忙将耳朵贴到墙边。
然而,那说话声却戛然而止。
不对啊,怎么就不说了,她都还没听到什么。
紧接着,一阵尖锐的金属碰撞声传来,那是剑与剑激烈交锋的声音。
“铛!铛!铛!”每一声都清脆而响亮,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让人的心脏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紧缩起来。
与此同时,桌椅被激烈的打斗波及,“噼里啪啦”地掉落一地。
椅子在倒地的瞬间发出沉闷的“砰”声,桌子则是重重的“轰”响,仿佛在抗议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暴力。
许因筱瞪大双眼,小声嘀咕,“这是打起来了?为啥啊,瓜才吃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