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观海瞧得出神,良久,丝竹乐声再起时,忽然感到索然寡味。原本令她惊艳多年的乐曲,竟不如男子那温文尔雅的笑容来得深刻。
离开那茶馆后,郑观海再也没有踏入过,因为那里对她来说,不再有吸引,失去光芒的茶香与音乐,变得平淡无奇。
郑观海最终成功成为了唐家一员,只是每当万籁俱寂的夜里,她会想起那双沉静俊美的眼睛,那名男士的温情悄然侵入她的心间。
果然,唐家团结无比,无论郑观海使出何种策略,都无法使唐天衡背叛。这让她私下焦虑起来,再次忆起当年墨雾对她所说的话:
用智谋取胜。
这四年内,郑观海为郑家生下了两姐妹,使得唐天衡对她是宠爱有加。
然而约定之期逐渐临近,郑观海愈发焦虑。她思考如果不能如期完成,该如何再见到那位温润如玉的君子?
所以她选择使计策。
此回她用的是挑拨离间之策,拆散了唐天德与唐天衡之间的关系,使得两者结下怨仇,而这计策的关键,就是郑观海本人。
她令唐天衡深信唐天德对己有意图,于是唐天衡决意反叛,夺得唐家长子之位。
唐天衡并非全无猜疑,不过,当郑观海多次夜访唐天衡的寝室,他只好选择相信这一切都是现实。
郑观海再次步入那个茶馆的夜晚,未曾合眼,耗费大半夜晚精心打扮,精致得犹如月神一般。
丝竹之音响起,茶香飘逸,但郑观海的心态变了,手中微微颤抖,面对将要见到的君子,她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在她回忆里,这场重逢仿佛等待了四年,她能够在唐家支撑至今,正是因为深夜思绪里的那份思念。
脚步声起,一如当初般温柔的男士走了进来,自然地坐在她身旁,亲自倒了一杯茶,嘴角的笑意不曾褪去。
“再次相见!”墨雾抬手轻轻托住她的下巴。
郑观海面颊瞬间染上了红晕,开口道:“我做到了!”
“太好了!这四年里,我的目光始终关注着你,做得太出色了,甚至超乎我的预料,你是真的杰出。”
墨雾微笑着,接着靠近她,轻轻印上了柔柔的吻。
郑观海心底陶醉,正欲索求更多,墨雾却挺直身体轻声道:“后天行动开始! 唐家将归属于唐天衡,你会成为唐家的当家夫人,拥有无边的权力,这也正是你要的,你能做到吗?”
事实上,郑观海想表达她对滔天气势并不在乎,只想常常见到眼前这位温文尔雅的男子。
然而,话在舌尖打了个旋,她回应道:“我能!”
“好,后天我亲自到唐家,当你见到我,就下令启动计划,不必等待太久,一切尘埃将落定。”墨雾应道。
他起身离走,郑观海立刻起身想去挽留,但他已经消失在视线中,只剩下她抚上唇瓣的手,那残留的气息依然温暖,却炙痛着她的心。
郑观海伫立良久,直到夕阳西沉,才意识到那位温润君子已然离去,只剩那个烙印在心头的吻,可那残存的味道早已散失。
两日后,孙家、周家、赵家果真一同前来,这次更是连大能者孙正扬都出现了。
墨雾也到场了,即便唐天衡关闭了神器,但唐天德依然威势惊人,一场恶战令天地为之变色。
瓢泼大雨持续倾盆,连小岛也几近淹没于涟漪之下。
但最后,唐天德陨落,鲜血浸染天际。他离世的一刹那,唐家圣地便封禁,无人能够开启,强硬侵犯时,圣地的主炮反击,击溃所有人。
孙、周、赵三家族亦伤亡颇重,郑观海并不在意,不断寻觅着墨雾的身影。
墨雾站在北斗湖的岸边,后面跟随着两个人,而他的怀里还抱有一个气息已逝的女子。
郑观海远望着他,心里隐隐受伤,因为墨雾也负伤了,白色的袍子染满了红色。身后一男一女,男子的怀中同样拥着一名受伤的男性。
墨雾转身望向郑观海,凝重地看着她:“我们的约定已完成。”
“何时能再见?”郑观海大声喊道,眸光中带着期盼。
墨雾低头看了一眼:“我们不会再相见!我的妻子被唐天德杀害了,若非人间势力介入,就算闯进圣地,我们也不能拿他奈何。
人类果然强大,唐家血统名副其实。这一战,我们的族人又失去了两位,族人越来越少,只能暂且隐忍。”
郑观海愕然道:“人类?你们不是人类?”
墨雾笑了,把怀中的女子递到后面的女子怀里,柔声说道:“青媚,替我照看他,我有几句话想要和她说。”
这时,郑观海才发现名为青媚的女子,美貌犹在其上,尤其那种妩媚,连她都有点嫉妒…
柳萦款款走向她,凝视着她,温柔地说:“我来自兽域,不属人类的城市,所以我们无缘再相遇了。”
“兽域?我可以跟着你吗?”郑瑾海低声问道,目光渐渐柔和似水。
正要回答,柳萦喉头低吟一声,鼻血流淌,唇角挂血,她面庞的白皙更甚一层。
“你受的伤很严重吗?”郑瑾海紧张地问。
柳萦摇了摇头,“唐天德已逝,我受这点伤不算什么。他果真是神榜的第一强者,值得尊重。可惜,我无法带你一起走,真的很抱歉。我们所居之处远离人族,隐于土连山脉深处,伴着野兽生活,你无法适应那样的环境。”
“我一定可以的!”郑瑾海语气里藏着坚定。
柳萦定睛地看着她,美丽的脸上满是对未来的渴望。她低下身子,蜻蜓点水般吻了她的唇,这一次更长更柔。
她唇上沾染一丝血色,是他的伤口渗出的,却使得她双唇愈发红润如桃。
“忘掉我,我无法与人类女子共同生活。”柳萦轻轻低语,转身离去。
郑瑾海明亮的眼睛流露出一丝失落,舔舐唇角,她的舌尖还残留着属于柳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