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面子问题,乃原则问题。”冯一远说。
黄宗熙面色转阴,欲有所举动时,忽听得邻桌砰一声巨响,惊了众人。
睿泽公子敲击桌面,“他们不喝我陪你,黄队,啤酒不足劲,来一坛烈酒吧!”
黄宗熙击掌赞同:“这样才对嘛,小于,虽然你是年轻人,但我看最明事的却是你。姑娘,上茅台!小于,我先敬你!”
“于警官……”冯一远欲阻。
睿泽公子说:“无妨,黄队,我们不醉不归!”
黄宗熙大笑着回应:“好!一醉方休!”
众人看出黄宗熙拖延时间并意图灌倒众人,而睿泽公子欲以毒攻毒。只是众人担心,黄宗熙老辣,睿泽公子饮酒经验又如何?
黄宗熙亦洞察睿泽公子心意,对自己酒量颇有自信,瞧着睿泽公子儒雅模样,绝非善饮之辈,他盘算只需将他喝倒一半,众人必会助他,那时再一一放倒,至于冯一远,黄宗熙视为无碍。
酒到,黄宗熙为睿泽公子斟满一杯,对他说:“小于,干一杯!”
睿泽公子拿起酒杯,向黄宗熙说道:“黄队,我敬你,南塘镇在您的守护之下安宁繁荣!”
柳眉轻挑,黄瑾秋微笑道:“理应如此,且共此酌,干杯!”
举杯一饮而尽,喻儒哲脸色迅速泛起绯红,黄瑾秋却仍静若止水,这场拼酒似已无任何悬念。
高天鹤等人欲劝喻儒哲止饮酒,但他醉意朦胧,坚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与黄瑾秋的博弈。酒过几巡,黄瑾秋估摸喻儒哲已该败北,然而喻儒哲却屹立不倒,反而目光炯炯,身形微晃,仿佛已醉态百出。
黄瑾秋内心暗暗称奇,以他对喻儒哲的了解,不至于酒量如此微薄,难道空腹狂饮让他无法承受?还未及细想,喻儒哲已斟满一杯酒,动作稳健得令高天鹤他们宽心,原来喻儒哲深藏不露,竟有如此过人酒力。
察觉不妙的黄瑾秋,却已被喻儒哲举杯示意:“队长,为了我们能顺利解救那些失窃的孩子,归其父母怀抱,再干一杯!”
无可奈何,黄瑾秋只得陪饮。这杯下肚,黄瑾秋喉头翻涌,视线变得模糊,连身处何处也略显懵懂。
喻儒哲在他耳边脆声道:“队长,说说你打算如何救那些孩子,现在该透露了吧。”
黄瑾秋痴痴笑道:“我让陈维彦脱身,并通风报信让其他人暂时离开,警方找不见人,京城大老爷们就不会久留。”
冯逸凡怒不可遏,厉声道:“黄瑾秋,如此对待组织赋予你的责任,你心何忍!”
黄瑾秋憨笑着:“无计可施啊,我毕竟是地方人,他们都算我至亲怎能把所有亲友都抓起来?”
冯逸凡斥之:“荒谬!” 朱向东等人心有不甘,而高天鹤心痛至极,追踪这案子已有七载,此时任何差池都令他痛心疾首,恨不能即刻处置黄瑾秋。
林正诚急切询问:“喻儒哲,下一步怎么做?”
喻儒哲从容回答:“不打紧,他们聚集一处反更容易擒拿。你们以为我没准备好?冯局,我们去逮捕人!”
冯逸凡点头赞同:“走!” 众人纷纷起身准备出发。
黄瑾秋身子摇摇欲坠,悄然滑落在桌下。门口等候的交警见众人出来,连忙问:“大家都吃好了?黄队长呢?”
冯逸凡回道:“他酒醉了,你送他回去。” 那交警一愣,于儒哲等人借机离开。
喻儒哲说道:“跟随我,很快便能追上他们。” 冯逸凡建议:“最好上报总部,请求增援!”
喻儒哲淡然回应:“不用,少了黄瑾秋,别人不敢乱来。” 冯逸凡应声:“那就赶紧行动!”
喻儒哲驾车驶离楠塘镇,他未走高速公路,而是驶入一条小路,黄瑾秋只打算藏孩子们两天,而非送走。
喻儒哲早已在陈骏雄身上设下追踪符,无论黄瑾秋把孩子们藏匿何处,他都能找出。何况负责送孩子们的只是把他们送到一个乡下亲戚家中罢了。
片刻之后,车子驶进了一个村子,村口两个年轻人正在放哨。见警车入村,立刻大声呼喊,随后村里的狗群也开始狂吠。许多村民出门查看,看到这场景不禁心头一凛,但喻儒哲毫不停顿,油门一踩冲了进去。
有人挥着锄头,企图阻挡冲在前头的警车。喻儒哲突然开启大灯,光线照得那人暂时盲视。那人反应迅速,仅凭记忆和发动机的声音前进,一锄头挖向地面。
喻儒哲于三步之外施展幻术迷惑那人,迅速驶过,锄头则击向了一个老年男子。
“陈维钦!”一侧之人将其撞倒,避免了那老人受害。锄头撞击青石,火星四溅。
“你疯了吗!”撞倒陈维钦的人咆哮道。
陈维钦跌倒在地,稍微清醒,甩了甩头,只见警车早已远去。
一幢围楼下的中巴车,正是载着陈骏雄等人至此的。喻儒哲下车,一位六十来岁的老妇直扑而来,口中嚷嚷喻儒哲听不懂的话语。
喻儒哲挥手施法,老妇在原地转起圈来,他步伐坚定离去,老妇摔倒在地,哭喊着起身。
冯逸凡的警车也在围楼下停了下来,跳下车大声宣布:“治安厅三级警监,副厅级!谁胆敢阻挡?”
说话间又有两个老太太冲向冯逸凡,她们根本不惧冯逸凡。
喻儒哲回头一瞥,两个阿婆改了方向,冲向试图拦阻林正诚一行的村民,咒骂并攻击。混乱之中,喻儒哲运用幻术为冯逸凡等人解脱,毫不犹豫地向围楼深处行进。
两狗在黑暗中悄然现身,无声扑向喻儒哲,意图袭击。喻儒哲身手敏捷避开,双手分别钳住两只土狗颈部,足有七八十斤重的土狗痛苦地嚎叫,乖乖就范。
黑暗中一道惊讶之声响起,灯光随之照射下来,照亮了抓握双犬、巍峨挺立的喻儒哲,那光芒无法掩盖他的锋芒。喻儒哲朝眼前的阴影喝道:“陈维彦,你以为这样能让陈骏雄留下吗?不属于你的永远不属于你,以他人血脉延续你家姓有何意义?你们扪心自问,要是失散的是你们的孩子,你们又作何感想?”
周围鸦雀无声,接着传来童稚的询问:“爸爸,警察叔叔在说什么?”
睿泽的言论掷地有声,震撼了小村的灵魂。村民看着那些被赎回来的儿童,心中不自觉地产生了动摇。“你说够了没!”一位手柱拐杖的老人踉跄走出,试图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