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泰何转而向冯弋远开口:“冯警监,能否通融?此案实乃至关重要。”
冯弋远摆手:“无可奈何,明知故犯非君子,你们应先思考清楚再远赴千里。无确凿线索,如何轻易动手捉人?”
林正毅提议:“让我们商议一番,高兄弟,睿泽。”
几人退至一旁,朱祥荣低声道:“看这阵势,他要么拿了保护费,否则不会这么坚持。”
高泰何满面愁容,忧虑一旦如其所言,那些孩童将被隐藏,追踪更为艰难。
林正毅劝诫道:“别乱说话。睿泽,你有什么见解?是不是先向上官副组长请示?”
“无需,我去单独和冯警监谈谈,相信我能说服他。”睿泽雅轩回答。
林正毅担忧:“你不会出手吧?这不是京城。”
睿泽反问:“在京城,我又何时出手伤过人?”
林正毅一怔,确实未曾听闻此事。
“你瞧着吧!”他转身走向冯弋远,问道,“冯警监,我能否和您单独谈?”
“当然,不过我始终不会没有依据就批准拘捕。”冯弋远回复。
“稍后详谈。冯警监,你考虑过那失孩的父母心酸吗?”
闻言,冯弋远让周围的人离去,他道:“无凭无据再言也空谈。假若你们找错了对象,伤害的不仅是失子父母。”
“我理解您的疑虑,可我保证来源绝非谬误,绝不会冤枉无辜之人。”
冯弋远不为所动:“我很遗憾,唯法律认可的证据,我才信赖。”
睿泽苦笑:“你倒真是铁板一块。”
冯弋远回答:“对一名执法人员来说,执着比无底线来得高尚。”
睿泽看得出,冯弋远恪尽职守,与朱祥荣揣测相悖。面临这样坚决的警察,唯有尊重新人的立场。
“明白。那我们先至镇户籍所,查七年内的入户籍孩童记录,或许那边很快就有实证传来。”睿泽建议。
冯弋远表示赞同,引着他们前往镇警署。户籍组依照要求,调出七年前新添的幼子档案。
南塘镇人口约十万,七年增长二千余户,新生婴孩仅有一百五十七人,拥有完备出生手续的一百四十五人,剩余十二名男童无合法出生证,是人口普查后补充登记的。
“寻常出生的孩子竟无育龄证书?”睿泽发问。
冯弋远惊讶数字之大,道:“即便有此疑云,还需真凭实据。”
睿泽心中有策,言道:“你要的证据?很好,随我来,我会告诉你证据的所在!”
他冲冯弋远一弹指,径直朝外走,面露疑惑的冯弋远尾随其后,上了车。
睿泽掏出一张纸晃了晃,说:“这正是你需要的证据!细细审视吧!”
实则只是一张报纸,但冯弋远聚精会神,眼中尽是对DNA鉴定报告的认真研读。
审视“证据”过后,冯弋远说:“既然已有证据,早该展示给我。”
睿泽收起“证据”,问:“现无疑点?我们去抓人?”
冯弋远回应:“自然,即刻出发,先抓捕何人?”
陈氏之父陈宗德,府邸位于南塘镇水镜巷深处,膝下有女素华,亲子文轩。文轩,即是彼时燕都失窃婴儿彭书归的真实身世。当下议定,先设辞以亲子户籍事诱陈宗德与文轩至衙门,再逼问其口中卖子之人,揭开七年谜团。
冯逸云应道:“谨遵命!”一言既出,救援行动悄然铺开……
正盘算着生计的陈宗德接到了通知,声称儿子文轩户籍资料遗失,需即刻前往衙门补办。他嘟囔了几声,匆忙关门返家,一路上忧心忡忡,害怕再次触动父亲严厉的神经,以防关乎儿子的籍册再出变故。
待到陈宗德携文轩和全部材料奔向衙门之时,家中妻室疑惑道:“今儿不正是假日吗?怎的警察还这般敬业?”陈宗德也感困惑,不过无暇深思,父子俩踏入衙门,径直步入登记户籍之地。
文轩,正是那位于睿哲街头所见的少年。
于睿哲靠近陈宗德,言道:“陈宗德,我们乃燕京司隶,此次特来寻你,可知情因何?”语毕,陈宗德面色大变,竭力笑道:“燕京?未曾涉足,不知公差有何指教。”
“此事不宜孩儿听闻,令他与那老侦查员外出片刻,否则……”于睿哲言辞含蓄。陈宗德心知不妙,却只能强装笑颜,吩咐文轩道:“文轩,陪这位衙役伯伯出去游玩,为父稍后便来寻你。”
文轩乖巧应声,随之便随神色激昂的郭太和离去了。
于睿哲领路走进一处会客厅,陈宗德心知躲无可躲,由林正义和竺向荣护送而入,三人形成三角态势,将陈宗德困于中心。
于睿哲言辞恳切:“陈宗德,事已至此,不如直面现实,速道真相。”陈宗德汗水如注,于睿哲出示彭凤华与秋向露的画像:“此二人可识?”
陈宗德抬眼一瞧,随即认出了他们,皆因与文轩酷似。于睿哲续道:“此人便是彭凤华,曾是富贾一方,如今为了儿子一贫如洗。而女子昔日美满,儿子失踪后精神受损。男儿的祖辈愧悔早逝,祖母则寻孙跌倒,终日如植株一般昏迷不醒……”
陈宗德的手剧烈抖颤,于睿哲又道:“无买卖,方能无伤害,可知你的行为带给他人家庭多少悲痛?” 他紧闭双目,于睿哲紧逼:“相较于尚且残存的一点圆满,其他家庭早已支离破碎,四分五裂!”
陈宗德摇首低语:“莫再说,求求你别再说了!”于睿哲拍案而起,厉声道:“光听见就已经承受不住?那么,这孩子是从何人手中买入的?”
陈宗德哀声道:“不知道……经邻里王氏牵线,她们家亦购得一子……我仅得一人联系方式,他们从不告诉我确切地点,像是做贼般更换三次会面之处。直至文轩映入眼帘,我对他的爱无法掩饰……司隶,能不能别剥夺他对我们的爱?我们真的视如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