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钧瞥她一眼，表情诧异，“你妆卸得这么快？”
中岛樱子掩嘴轻笑，“知道少帅不喜欢，还不赶紧收拾干净，免得您瞧着碍眼。”
李钧挑眉，还真会巴结他。
简柔冷哼一声，“谄媚！”
中岛樱子笑意不减，没有半分尴尬。
程佩蓉询问：“刚才你也在那群艺妓里面？”
中岛樱子点头，“是的，夫人。”
她不忘解释，“我怕站出来会让少帅为难，所以才没有出声。”
程佩蓉颔首，“是个拎的清的。”
简柔嗤之以鼻，“真的懂事的话，就不该抛头露面，都要结婚的人了，还这般不安分。”
中岛樱子满脸讶异，“我一直以为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工作就是安守本分，怎么在二姐眼里，女子被束于闺阁才叫安守本分吗？”
“你？！”简柔脸都变了。
时下流行洋派，旧时那套女子三步不出闺门的作风早已改变，手头宽裕的家庭都会抢着让女儿出去工作上学，以增广见闻。
简柔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一个东洋女子嘲讽老土。
李钧眼看不妙，立刻上前搂住简柔的肩膀，对中岛樱子呵斥道：“你很闲吗？特地跑来找茬的？”
他这般维护自己的姨太太，中岛樱子不仅没有生气，还笑了起来，“我哪敢找二姐的茬？只不过之前你说等二姐出院就迎娶我，今日我看二姐这容光焕发的样子，想必已无大碍，所以特地来问问少帅，打算哪天迎我进门？”
简柔第一次听说此事，表情立刻变了。
她用目光向李钧和程佩蓉求证，见他们二人都是默认的态度，当即把脚一跺，红着眼睛跑上了车。
程佩蓉道：“我去劝她。”
便也跟着上了车。
剩下李钧和中岛樱子两个。
李钧没好气道：“你满意了？”
每次见她准没好事。
中岛樱子一脸无辜，“少帅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她越是急着进门，李钧越想拖着她。
“我们华夏人娶妻纳妾得挑选黄道吉日，不是说进门就能进门的。你先回去等着，日子定了我自会派人通知你。”
话语里充斥着浓浓的傲慢。
明明她是待嫁的新娘，却好似在等面试通知。
中岛樱子咬住嘴唇，艰难地笑笑，“希望少帅不会让我等太久。”
李钧上了车子，一行人返回督军府。
简柔一声不吭地回了房间。
李钧装傻充愣地想跟着程佩蓉走，却被她推开，“柔柔在等你。”
李钧苦着张脸，“不能明天再去哄吗？”
他实在心累极了。
程佩蓉有些好笑，“今日事今日毕。”
李钧觉得委屈，“哪有人推开自己丈夫的？”
程佩蓉板起了脸，“你也是柔柔的丈夫。”
李钧挪不开步子，“难道你就不会吃醋吗？”
明明昨晚他们才那么亲密，今天她就把他推向另一个女人。
程佩蓉不解地看着他，“你想我犯七出之条吗？”
李钧：“……”
他突然明白了包办婚姻的痛苦。
程佩蓉什么都好，但她的好就像预先设定的程序，不管对着谁都无懈可击。
可人不是机器，不该被程序左右。
在这种时候，他又渴望程佩蓉能像简柔一样，对着他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