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尘微微一愣,转瞬便乐的心花怒放,“幻尘谢过老先生!”
“好好,不用这么客气。来,凝露补天丹在这里,你先服下吧。”
宴修从身后医案上取过一只小小的玉瓶,翠绿的颜色,晶莹剔透。
“你回房去,服下丹药以后需闭关三日,打坐凝气。三日后,气魄必定修复完好了。”
幻尘接过玉瓶,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心里早已暗暗下定决心,这份恩情,日后一定找机会报答……
幻尘闭关了,外面的人一边翘首盼望幻尘痊愈走出房门,一边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凌岳守在幻尘门外,手里一支毛笔点点圈圈。研究着这几套饰品应该用什么材质才更能凸显设计本身的美感。
隐云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摆弄着一盒新制的翠影针。这盒针比原来的更锋利,威力更大些,也更加趁手一些。
逐风最近得了一只毛色纯白的鹦鹉,这几天他一直在训练鹦鹉说话,现在已经有点成绩了。
鹤千音听说宴修要给幻尘炼制帮助修炼的进阶丹,便时时跟在宴修身后,希望能帮上点什么。
只有慕洛白这几日一直不见踪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老顽童,你看这药材对吗?”鹤千音端着个笸箩,这些日子她与宴修长常在一起,熟悉了。鹤千音干脆叫宴修老顽童,宴修也乐的答应。
“不对不对,你真是一点点天分都没有啊!快别捣乱了,老夫自己来就行了。”
这几天,鹤千音不是弄错药材,就是弄熄了炉火,不是把应该蒸制的药材泡进酒里,就是把应该泡酒的药材放进了锅里,弄得宴修的药庐一片混乱,就跟灾难现场一般。
“那个泊渊,快点把案上捣好的药汁拿过来。”宴修低头检查丹炉里的药,顺手一指案上,吩咐着自己的徒弟。
“是这个红色的药汁吗?”耳边,声音娇俏。
“对,就是它。哎!你别——”
话音未落,鹤千音捧起案上银质的药瓮,一转身……
“哗啦——”撞上了一个人!
宴修的脸都绿了,他就不明白了,平日里透着精明的小丫头,在他药庐中怎么迟钝成这般模样!
季泊渊呆呆的站着不动,手里捧着那个被撞翻的小银瓮,水墨色的袍子上滴答滴答的往下淌着红色的药汁……
“对不起啊,我给你擦擦吧。”鹤千音顺手抓起案上一块帕子,在季泊渊染上药汁的袍子上擦拭起来。
季泊渊捧着药瓮,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鹤千音算是主母,在自己身上这么‘上下其手’,实在是别扭极了!
“啪——”一个琉璃瓶子跌在了地上,碎了一地。一棵绿绿的小草在瓶子打碎的下一秒,瞬间就枯萎了。
宴修的绿脸随着这个瓶子落地变成了大黑脸!
“哎呀!我的冰续草啊!”宴修捶胸顿揍,看那样,是心疼坏了,“丫头啊,老夫求求你了,你就高抬贵手,别在这捣乱了!”
“对不起……”鹤千音低着头,声音越来越低。知道自己又闯了祸,这冰续草一定是珍贵得不得了的药材。
宴修蹲在地上看着枯死的冰续草淌眼抹泪,一边还不忘招呼自己的徒弟赶快干活。
“泊渊啊,你还傻站着干啥?还不赶快重新捣了药汁兑进丹炉里去,再晚就失了药性啦!”
“哦。”季泊渊脸色讪讪的,顶着一张大红脸,赶紧动起手来。
刚刚的尴尬还没完全过去,袍子上的红色药汁也还没完全干透。季泊渊手上不停,眼睛却心不由主的偶尔斜瞟着鹤千音。
一根碧色的丝带从背后束起了宽大的袖子,一根麻花辫甩在身前。虽然刚刚闯了祸,可脸上还是满满的笑容,看得人心里暖暖的。
这样的女子,季泊渊从没见过。
“那好吧!我别在这碍事了。我去给你们做点心吃吧!”鹤千音依旧眉飞色舞,“老顽童想吃四喜烧麦,还是水晶包子?”
一说起吃,宴修立马来了兴趣。要知道这世上,除了博大精深的医道,就是变化万千的美食最能吸引自己了!
“一碟烧卖一碟包子就想打发老夫啊!你打碎的可是冰续草,是冰续草!起码还得再来两笼虾饺才行!”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做!”说完,鹤千音就像只翩翩飞舞的蝴蝶,飞出了他们的视线。
小厨房里,一片热火朝天。
剁馅儿,和面,烧火,上笼蒸……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六七样点心就都做好了。香喷喷的四喜烧麦,皮薄透亮的水晶包子,白里透红的虾饺……
鹤千音正端着点心准备往药庐去,半路上,却被跑得满头是汗的采薇绊住了脚。
“小姐,你快去看看吧!姑爷在园子里边不知道怎么了,大口大口直喘粗气,看那样怕是哪不舒服了!”
自从那日慕洛白与百里元枫一战,明眼人都看出慕洛白与鹤千音情投意合。加之这段日子二人形影不离的模样,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了。采薇乖觉地主动改了口,叫慕洛白姑爷。这一改口,慕洛白倒是十分喜欢。
一听,鹤千音便急急的往听竹苑中跑去,一时竟忘记放下手中的点心。一边跑,点心一边掉,等快到地方的时候,托盘里的小笼已经没剩几个了。
“慕哥哥!”鹤千音远远望去,慕洛白正坐在一颗竹子下,凤眼微眯,任凭风吹动他的宽袖,那模样很是惬意,一点也不像难受的样子。
“慕哥哥,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慕洛白微微睁眼,黑眸如墨,露出几分玩味来。
“爷是有点不舒服,妍妍准备怎么办呢?”
“是着凉了吗?还是前几日受伤——”
不等鹤千音的话说完,她已经落入了一个带着微凉气息的怀抱里。
天气晴好,微暖的阳光,透过竹叶,明媚地洒在他们身上。
“爷没受伤,是心痛!”花叶扶疏,透过郎朗阳光折射下来一抹流转光晕,光晕下,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你呀,这几天不见,你也不知道来找找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