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钟粹宫门前,冷眼看着一旁的秀玉。
今晚,便是收利息的时候。
待到过了一炷香时间,钟粹宫内传来一声惊呼。
和皇上的声音:“浣碧,传太医,传太医!”
我和秀玉先后进了钟粹宫,只见皇上穿着中医,眸子间惊恐的看向钟粹宫的榻上。
一片血迹,孟静娴捂着肚子,脸色苍白。
我转身出了钟粹宫,急急忙忙的奔向太医院。
在黑暗中我的唇角勾起,忍不住心内的畅快之意。
今日是除夕,太医院中的太医全部告假回家过除夕,只有一个卫临还在太医院中。
卫临看见我来,问道:“可是钟粹宫那边?”
我点了点头,卫临拿上药箱,跟在我的身后,齐齐出了太医院。
我看着卫临,说道:“你知道该如何做。”
卫临的声音在我身旁传来:“嗯!”
“没想到梨贵人动手如此之快,这几日我给寿康宫诊脉的时候发现太后日常喝的药里,有慢性毒药。”
“且皇上近日来连连宠幸瑶娘子,瑶娘子来了太医院几次,不知道取了什么东西。”
“诊脉的时候发现皇上看着外面苍劲有力,但内里”
我看着卫临,轻轻点了点头。
表示知道了,又问道:“太后的药你如何看?”
“是谁下的手脚?”
心内想着皇上这几日日日留宿瑶绾处,那瑶绾就和罂粟花一般,让皇上意乱情迷。
想来瑶绾是受了孟静娴的指示,但是太后处又是谁呢?
到底是孟静娴,还是安陵容?
我神色眯了眯。
卫临在我身旁轻声说道:“是孟静娴,前朝张廷玉大人已经退隐。”
“白大人顶了内阁首辅的位置,清凉台的太妃身边的宫女时不时出入沛国公府。”
“看来,外面要动手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听卫临说道:“这几日给皇上把脉,皇上颇有些力不从心,但为了在妃子面前依旧显得孔武有力。”
“从太医院找了章院判开了不少鹿血等滋补之物。”
“还有一事,章院判已经打算告老还乡了。”
我忍不住轻笑:“章院判倒是个聪明人。”
是啊,章院判身为太医院之首,给皇上开滋补之物,心里格外清楚皇上会到什么地步。
但身为臣子,又不好违抗圣命,想着提前出宫,避过这场风浪。
有人退,就会有人上位。
我看着卫临,沉声说道:“卫临,太医院这边,你还是紧紧盯着些。”
卫临点点头。
我看着这紫禁城的黑夜,忍不住说了句:“卫临,风浪将起。”
卫临神色闪烁,看了我一眼:“同舟共济。”
我们两个慢悠悠到达钟粹宫之时,却发现钟粹宫中站满了人。
皇后,太后都来了。
太后沉着脸没有说话,皇上坐在钟粹宫外室的椅子上,披着外衣,揉着眉心,一脸的疲态。
卫临正要行礼,皇后连忙说道:“卫临,先给静嫔娘娘看看。”
我则站在外间,听到皇后柔声安慰皇上:“皇上,此间有卫临看着,皇上不如回养心殿休息等待卫临回话。”
皇上动了动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化作一句叹息声落在了钟粹宫外室。
太后看着皇上这般模样,终究不忍责备:“皇帝,今夜的事也怪不得你,除夕之夜多喝了几杯。”
“你平日里也不会如此,你是一国之主,莫要将这些放在心上。”
“还是先回养心殿中,切莫多想。”
太后又看向我:“浣碧,扶着皇上回养心殿中去。”
“给皇上奉上一杯热茶,好生伺候着。”
我轻轻福了福,应了声:“是!”
皇上叹息了一声,起身穿了外衣,我扶着皇上出了钟粹宫。
皇上的神色十分懊恼,一路上来到养心殿。
皇上坐在养心殿的榻上,一手揉着眉心。
我点了安神香,又给皇上泡了盏热茶。
茶盏之中,雾气飘上,我轻声的说道:“皇上,喝点热茶罢!”
皇上稍微饮了一口,声线有些不稳:“今日朕有些鲁莽了!”
我不知如何作答,站于下首。
待过了一会,养心殿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太后和皇后进了养心殿。
皇后看着皇上,上前柔声安慰:“皇上,静嫔腹中的孩子”
皇上脸上的懊恼之色越发浓郁,转过头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站于一旁,想着安陵容倒是杀人诛心,给孟静娴的孩子选了一个极好的葬身之地。
除夕之夜,哈哈哈哈,今年的除夕,红的不止倚梅园中的红梅,不止紫禁城夜空上的烟花。
还有孟静娴的床榻,真是妙极,妙极!
皇上这头正在懊恼,太后和皇后都在劝慰,养心殿门外传来哭喊声。
太后怒声训斥:“都什么时辰了,还来添乱?”
“浣碧,出去看看,若没有其它的事一概全都打发走。”
我点了点头,打了帘子出去,却看到宝鹃正在门外焦急踱步。
我出来训斥道:“宝鹃,什么时辰了?”
“在养心殿门外吵闹?”
宝鹃着急的上前拉着我的手:“浣碧姑姑,我家贵人绣了一副肚兜,想着送去同有身孕的静嫔娘娘。”
“谁知道在钟粹宫中,被失子的静嫔娘娘推到了,现下在钟粹宫中腹痛难忍,还请浣碧姑姑通传一声,为我家贵人做主!”
我听得这话,有些心惊。
安陵容今日是做好了打算,将自己的孩子也扣在孟静娴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