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依看着我,突然反映过来。
眼神中有些幽怨,和后悔。
我看着叶澜依,还以为叶澜依后悔没有处理了香囊和短刀,谁料叶澜依看着我,神色冰冷,带着哭腔:“怎么办,我弄丢了王爷送我的东西。”
“这可怎么办啊?”
我看着叶澜依一愣,觉得叶澜依实在中毒太深,无药可救。
没想到啊,果郡王到底有什么好的?
如此想着,便也如此问了。
“叶澜依,果郡王到底有什么好的?”
叶澜依眸中含泪,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像你这种冷情冷性,全是心机的人又怎么能明白什么叫做情爱?”
“浣碧,你当真有感情么?”
“王爷是我这辈子遇见最好的人,我在高热时是王爷救了我一命。”
“王爷出身天潢贵胄,都能对我一个小小的驯马女施以援手,王爷到底和皇上不一样,皇上只会巧取豪夺。”
“我自知配不上风光霁月的王爷,但我若未曾入宫,我还是能做梦。”
叶澜依说到这里有些癫狂:“是皇上,是皇上打碎了我的梦!”
“我只恨,只恨我技不如人。”
叶澜依看着我,眸子间全是巨浪滔天的恨意。
我听叶澜依如此说,心下不忿。
皱了眉头拿了短刀,看着这短刀上面的果郡王府标识,真有意思,我浣碧,自己前世做梦,这辈子的恶趣味居然是要粉碎别人的美梦。
我站在叶澜依面前毫不掩饰的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叶澜依被我这一笑弄得很是恼怒:“你笑什么?”
“我说的不对么?”
我笑着用手摸了摸叶澜依的额头,惊叹道:“没发烧啊!”
“怎么大白天的痴人说梦?”
在叶澜依的愣神之下,我眯着眸子,玩味十足的看着叶澜依说道:“我冷情冷性?”
“我冷情冷性也比果郡王处处留情好得多!”
“你念了一辈子的王爷对你有什么特别?果郡王对你施以援手,只不过是果郡王对所有的女人都愿意送去关怀。”
“换作是别的宫女也会出手,并不是因为你是叶澜依。”
“今天是张三,明天是李四,后天说不定就是王五了!”
我用着短刀的刀刃轻轻拍了拍叶澜依的脸颊:“你承认吧,若是救了你一命的是个猪头大耳,满面流油的,你便不会以救命之恩放在心上,想着以命相许。”
“你叶澜依只不过也是不甘,可别到处标榜着你有多深情。”
“我以前看过的话本子说过,若是遇上了俊俏的小郎君救了一命,那便是以身相许。”
“若是遇上年岁大的长相丑陋之人救了你一命,那便是来世做牛做马。”
我赤裸裸的看向叶澜依,掩饰不住我眼中轻蔑,另一只手握住叶澜依进宫才能戴的翡翠耳坠,使劲一扯,耳坠上略有血丝,这更触发了我的阴暗面:“你以为你是谁?小小的驯马女。”
叶澜依似乎被我说的恼怒,一只手终于忍不住朝着我打过来。
我内心更是忍不住的兴奋,一只手抓住叶澜依打向我的手,另外一只手使劲拽住叶澜依的翡翠耳坠,看着叶澜依吃痛蹙起的眉。
怎么,手刃看不惯的人是这么痛快呢?
我心中暗爽,今日便让我将叶澜依标榜的深情外衣扯个稀碎:“怎么,这便受不了了?”
“你当你是谁?皇上如今九五之尊,不一样要纳他不爱的妃子?你只不过一个小小的驯马女。你以为你是谁?”
“你入宫那日我就说过,自己不够烈不敢死,就别把这些栽到皇上的身上。”
“活在深宫,想要的一切便要去争,但是你却用错了法子。”
我看着叶澜依神情,想到温云和霁月,我忍不住心中怒火手上用力,忍不住大声质问:“你可以冲着我来,你为何要冲着温云和霁月去?”
“她们可曾对不住你?”
“你为何要牵连无辜之人?”
“你自己也是驯马女出身,当知道奴婢在深宫之中诸多不易。”
“怎么,你只心疼你的郡王,其他人的命全都可以死么?”
我不知道我的神情如何,想来应该很是吓人,一想到都是奴婢出身,温云和霁月也并没有对不住叶澜依。
一想到叶澜依和我们一样,都是生活在最底层的奴婢,居然敢视宫女的命如草芥。
我手上用力,将叶澜依整个耳坠从耳垂上生生的薅了下来,翡翠耳坠上还带着鲜血,叶澜依扶住了耳朵看向我。
似乎被我这副模样吓到,不住的往后退。
我一步一步靠近叶澜依,看着叶澜依一步一步往后退。
真是无趣,我看着叶澜依,蹲下身子轻声说道:“我浣碧,嗜杀,但从不杀无辜之人。”
叶澜依看向我,眉目中带着委屈和不甘,说了句:“浣碧,你当是谁都能和你一样,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我看着叶澜依,我想到了我的前世,前世我爱得隐忍,到头来剩不下什么。
甄嬛对着如此标榜深情的叶澜依都忍不住赞叹,我日日陪在甄嬛身边,甄嬛给我找的好人家只不过是一个小厮。
我当然有怨,我为何不怨。
我这一世就是要一往无前,为我自己谋求一个最好的结局。
我将刚刚叶澜依耳垂上沾染到我手指上的血,擦在了叶澜依的红色绢花之上。
忍不住左右端详,嗯,绢花染血,真是美妙。
我看着叶澜依不住的点头,仿佛欣赏自己完美的作品一般。
看着叶澜依惧怕我的神情,瑟缩的身子,我欺身上前盯着叶澜依的眼睛说道:“你自己无用罢了。”
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还有小宫女的说话声:“浣碧姑姑,慎刑司的人到了寿康宫了。”
我起来收拾了自己的衣服,转过身去,背对着叶澜依没有感情的说出最后一句话:“无用之人有两种。”
“一种是自己不敢,还要将错栽倒别人的头上!”
“另外一种是,自己要争,却要踩着无辜之人上位,拉着无辜之人垫背。”
“你叶澜依,偏偏两种都占全了,死不足惜。”
我笑着将红色的绢花丢在春禧殿中,嗯,绢花染血也该上路了!
我扶着头看向钟粹宫的方向,勾起唇角不住的想着,快了!
一起送到阴曹地府让他们陪着果郡王凑齐一桌叶子牌吧,打叶子牌的时候,还要谢谢我浣碧,让她们能团聚呢!
看着慎刑司带着叶澜依的背影,我神色更为轻蔑,无用之人,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