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白师太看着我怒意上前,跪于大殿之中面不改色。
坦然的看向皇上:“贫尼所猜不可能有错。”
“贫尼侍奉菩萨多年,今日菩萨泣泪,贫尼内心深感有异常。”
虽然夫人腹中双生胎确实是大福气之人,但远远没达到让菩萨泣泪的地步。“
“现在想来,菩萨喜极而泣,是因为金童玉女在皇家,果然皇家是有大福气要来。”
“皇上真龙之气,想来我大清必繁荣昌盛。”
“贫尼今日若打了诳语,猜错了面前之人。”
“那便让贫尼对着菩萨发誓,死无葬身之地便可。”
静白师太,转头便对着菩萨发誓:“我静白,十三岁入得佛门。”
“侍奉于菩萨身前,现在出家人不打诳语,若面前之人不是皇上,贫尼便死无葬身之地!”
我看着皇上神色,面上还是有些不信。
心下了然,皇上生性多疑,并不会因为一两句话便相信这件事情。
果然,皇上上前看着静白师太:“师太,你这可真真猜错了。”
“我家中真就是一个员外,并不是皇上。”
“想我这一身气质,如何能和九五之尊相比,还请师太莫要拿我打趣了。”
“刚刚师太所说之话,本员外就当没听到便可。”
静白师太深深看了皇上一眼,目光无比坦然,又带着疑惑,眉毛扭在一处,摇着头念叨:“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随后又深吸一口气,面上一副得道高人的作派。
目光中露出决然:“贫尼侍奉菩萨身前,从来不打诳语。”
“想来缘主你不是皇上,那便是贫尼看错了!”
“我侍奉我佛,就不能诓骗我佛。”
“菩萨面前,做不得假。”
“既然如此,那贫尼便此去了。”
静白师太说完,便重重的朝着菩萨身前香台撞去,这事情发生的太快。
都没来得及阻止。
而我,是根本不打算阻止。
只有让皇上相信静白师太是高人,是为了菩萨连命都不要的人。
才能相信凝常在腹中的是金童玉女转世。
静白师太能如此做,除了重金,还有甘露寺的住持一位。
况且,能被皇上认可,这可是多少金子都换不来的。
我站于皇上身后观看皇上的脸色,皇上目光中不可置信,又隐隐约约带着虔诚。
闭上了眼睛:“浣碧!”
我应声上前。
皇上看着我说道:“去,将师太扶起来,师太果然是佛门之人,得道高人。”
“朕必不能让如此之人,死在佛前,少不得添了罪孽。”
凝常在也附和着说道:“皇上,嫔妾看着这师太确实有些得道高人的作派,要是一般的江湖术士。”
“被皇上拆穿了,肯定早便灰溜溜的走了。”
“想来师太十三岁侍奉于菩萨身前,肯定是真正信佛爱佛,与佛有缘法之人。”
皇上伴着凝常在的话点了点头。
我上前将静白师太扶了起来,对她使了个眼色,又说了句:“师太,快快请起。”
“师太不必如此,师太猜对了!师太当真是高人也!”
静白师太就着我的力站了起来,点点头:“贫尼若是看错,少不得要在菩萨面前献身。”
“出家人最忌诓骗之道。”
皇上上前赞许的点了点头:“师太,是何名讳?”
静白师太打了个稽首:“贫尼法号静白。”
“取自白佛言:静能生慧。”
皇上轻轻点了点头,静白师太看向皇上面向,又有些欲言又止。
皇上和善的看向静白师太:“静白师太乃佛门中人,不用如此,有话直言便是。”
静白师太看向皇上:“阿弥陀佛!”
“恕贫尼直言,皇上姻缘宫浅有绿色,是为不吉,应是,应是!”
静白有些纠结,看向皇上,复又好像下定决心,跪于地上:“应是皇上后妃,有人,有人有异动!”
皇上听了静白的话,又惊又怒,眉目陷入沉思。
静白又跪在地上,轻声说道:“观皇上面向,此姻缘宫偏外,是否皇上有后妃在外?”
皇上站在大殿之上,眉目阴沉,眼神犀利。
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什么:“浣碧!”
来了,我心神一正上前行礼:“奴婢在!”
皇上沉声说道:“那莞贵人可是在甘露寺?”
我点了点头:“应该是,皇上忘了?莞贵人自请出宫带发修行!”
皇上又转头看向静白师太:“皇宫之中只有一个后妃在外,师太可知莞贵人在哪处修行?”
凝常在看着皇上,目光闪了闪,上前跪在地上:“皇上息怒,想来莞贵人虽然任性了些。”
“倒也是真性情,嫔妾之前责罚莞贵人跪在翊坤宫门前,莞贵人晕倒之前念的都是皇上名讳。”
“菩萨跟前,嫔妾不敢妄言,想来莞贵人应当不是如此之人,许是静白师太看错了罢!”
静白师太看向凝常在:“阿弥陀佛!”
“今日贫尼观皇上姻缘宫那点绿色更甚,若贫尼看错,贫尼尽管去侍奉我佛便是!”
“莞贵人入得甘露寺,贫尼和莞贵人也没有交集,甘露寺上下皆可作证。”
“何来冤枉了那莞贵人去,贵人如此说话,贫尼当然不忿。”
“皇上若是要看是不是如此,端去那凌云峰厢房之中看上一看便是。”
静白师太双手合十,又跪于菩萨身前不肯起身:“贫尼便在此等皇上归来,若贫尼说错,便以身献佛便是。”
皇上深吸一口气,什么也没说,随手点了一个小尼姑,让小尼姑带路。
怕凝常在山路不稳,便让凝常在于大殿等候,颂芝在一旁伺候。
我跟在皇上身后,一路急行,回过头朝着凝常在点了点头。
凝常在目光闪了闪。
我转过头,快走几步,走至皇上身前:“皇上,山路崎岖!”
“奴婢走在前面可好?切莫伤了皇上的身子。”
我边说边为皇上清理去山路上乱纷纷的树枝。
皇上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浣碧,你自小和莞贵人一块长大,莞贵人真能做出此事?”
我听得皇上问话,手刚拂去路边的杂草:“回皇上的话,奴婢和莞贵人分别多时。”
“便到了养心殿当差,想着甄大人应当不是如此之人。”
“不然为何那滢常在心地善良,又天真无邪?”
“想来能教养出来滢常在这等妙人的府上,甄大人应当也是如此教育莞贵人罢!”
我的手拂去树枝,被树叶刺痛。
心下一片冷意,我这么说让皇上以为甄远道是有家教的,牵连到甄玉娆。
甄嬛若被皇上抓个现行,甄玉娆难免不被皇上一同冷落。
长姐如此,妹妹又能好到哪里去?
哈哈哈哈哈,一想到待会,我的手便不自觉颤抖。
在山路上崎岖行走,来到了凌云峰之上。
一切还是那么熟悉,恍若隔世。
带路的小尼姑恭敬的指了指不远处的厢房:“员外,那便是了!”
“这凌云峰上的厢房是宫内出来的宫妃所住。”
“平日里寺内众人不会来此,怕打扰了宫妃。”
“再如何,那也是宫内的正经主子。”
“既然带员外来了此处,那贫尼便回去了。”
“寺中还有杂物,待会员外自行下山便可。”
小尼姑说完打了个稽首,便转身回去了。
我跟着皇上来到厢房门前,门外的晾衣杆上还有些女子的衣物。
皇上没有理会这些,带着我站于厢房之外。
隔着厢房里面传来一阵打情骂俏的声音,后来厢房之中居然又传出一阵女子和男子浓重的喘息声。
这声音像只小猫似的。
皇上眉间阴沉,犀利的眼光透过门窗,仿佛门内的人都是死人。
我跟在皇上身后,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