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神情疑惑,看着采星。
采星扭动着衣角,不敢往下说。
“说!”
皇上面目阴沉,让采星往下说。
采星咽了咽口水:“皇上,有小宫女嚼舌根子说我家娘娘是因为腹中的龙子才得宠于皇上跟前。”
“我家娘娘本就多思,听到此话日夜在咸福宫中哭泣,还望皇上垂怜,去看一看我家娘娘罢。”
皇上听了此话,目光不着痕迹的看了我一眼。
我心中亦无比震惊,知道此事之人并不多,怎的今日爆了出来。是谁的手笔?
皇上甩了袖子,脚步望咸福宫走去。
我不敢多说话,也一路跟随着皇上的脚步,一路上都在想着,这把火千万别是冲我来的才好!
到达咸福宫的时候,甄玉娆正在柔声安慰着沈眉庄。
沈眉庄正哭得梨花带雨,只不过连日来坐着小月子,又有些思虑。
眉眼间倒不如初入宫之时好看了。
看到皇上来,连忙起身行礼。
我站在一旁,皇上也没让甄玉娆退下,直接就在沈眉庄榻前问道:“何人在你跟前嚼的舌根子?可知道是谁?”
沈眉庄起身回话:“回皇上的话,臣妾不知道是谁,只不过那日采星去内务府领些用品。”
“采月去太医院给臣妾取药。”
“臣妾正在睡梦之中,就听见窗户外面有几个人影在那里说话。”
“说皇上对臣妾好,只不过是因为臣妾腹中怀的孩子是福星。”
“皇上,可真是如此?”
沈眉庄目光直视皇上,满脸心碎等待着皇上的答复。
皇上并未接话,只是斥责了沈眉庄:“你看看你如今,哪里还有半点宫妃的样子?”
“只不过几个小宫女说话,你也当了真?”
“说不得是你胡思乱想,梦魇了罢。”
沈眉庄没有等到皇上答复,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说道:“臣妾只是坐小月子,不是痴傻了。”
“若是梦魇,怎么能在我房间的窗户外面捡到这个!”
沈眉庄从旁边抓起一个手帕,递到皇上的跟前。
我在皇上身后一惊,这不是我那日给了晴柚的帕子么?
甄玉娆凑了上前细细观看:“嫔妾怎的觉得这帕子的针脚嫔妾很是熟悉呢,只不过左思右想又想不起来是谁的帕子。”
“查!”
“给朕查!”
“这几日都有谁来过咸福宫?”
我心中一紧,赶忙跪在皇上跟前:“皇上,这帕子是奴婢的。”
我还想解释,甄玉娆天真的在一旁说道:“是呀,皇上,嫔妾想起来了,这是浣碧的针法呢。”
皇上看着我目光幽暗,喊了苏培盛:“苏培盛,你去,将这几日出入咸福宫的人都喊过来。”
苏培盛领命而去,我跪在地上看向甄玉娆。
甄玉娆眉眼中闪过一丝挑衅,我闭上眼睛。
看来,今日的事情是冲着我来的。
甄家的人知道甄嬛在凌云峰,应当去看望过了。
想来福星的事情甄玉娆也已经知晓。
之前在我面前只不过是装作一幅天真的作派,想让我放低戒心。
只是我想不通,我的帕子怎么能倒甄玉娆的手里?
瓜尔佳文鸳总不可能和甄玉娆结盟吧。
我磕了个头,正打算将事情说清楚。
沈眉庄无端坐在榻上,指责于我:“浣碧,我当你是个好的。”
“你这是作何?为何要这般编排于我?”
“是啊,你就是这么阴狠毒辣,想来嬛儿待你这般的好,你竟然都可以去了养心殿当差不顾嬛儿死活。”
“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ot前几日有人见你深夜去景仁宫,袖中揣了个荷包出来,可是有人指使?”
“浣碧,你认是不认?”
我跪在地上还是端端正正在皇上面前磕了个头:“皇上,请容奴婢说一言。”
“奴婢那日去延禧宫当差,回来曾与皇上说过,奴婢的帕子丢了,便是这条帕子。”
“且荷包之事,皇上也是知情。”
“还请皇上明鉴,此中之事,奴婢实在不知情。”
皇上看着我如此说,面色稍霁,点了点头。
我还是跪在地上,苏培盛入内禀报:“皇上,这几日来过咸福宫的只有祺贵人的宫女晴柚,还有皇后跟前的剪秋。”
说罢,苏培盛将晴柚和剪秋带到皇上跟前。
皇后听到此间消息,也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瓜尔佳文鸳。
一脸严肃的问道:“皇上,到底是何事?”
皇上拿了我那块手帕,递给晴柚和剪秋:“你们两个可识得此物?”
晴柚和剪秋在地上恭敬作答:“回皇上的话,不曾!“
我听着晴柚的声音,在内心冷笑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看来是真的,我跪在地上越发的挺直。
甄玉娆的声音又在咸福宫内响起:“皇上,嫔妾记得前几日内务府的人也来过呢,当时好像是来给舒妃娘娘送了月例银子。”
皇上听了甄玉娆的话,一个眼神,苏培盛又出去了。
我跪在地上看向甄玉娆,看来今日之事,还想牵连珍珠?
想甄玉娆入宫没有多少时日,连我身边的人全部摸透了。
不多时,珍珠被带了进来。
”奴婢内务府掌事姑姑珍珠给皇上请安,给皇后请安,给舒妃娘娘,祺贵人,滢常在请安。“
皇上点了点头:“内务府那日送例银来咸福宫中是谁来送的,你可还记得?”
珍珠想了一番:“回皇上的话,近日为着太后寿宴,内务府事情繁多,是奴婢自己送与此间的。”
皇上指了指地上的手帕:“这个帕子,你可识得?”
珍珠目光微沉,摇了摇头:“不曾。”
我余光看了一眼珍珠,珍珠一脸茫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想了想便跪在地上说道:“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还请皇上明鉴。”
“奴婢不知道这些事情,奴婢所有事情都不敢隐瞒,还请皇上为奴婢做主。”
“还请皇上命苏公公问问咸福宫一众宫女,太监,可还有人出入过咸福宫?”
皇上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苏培盛!”
苏培盛会意退了出去。
我则跪在地上,目光直视咸福宫众人,幸亏自己行事心思缜密。
不多时,苏培盛进来在皇上耳边耳语了几句。
皇上点点头,目光看向我已然柔和不少:“浣碧,你且起来,此事无关于你!”
我站起身来,心下都是冷意,幸好当初留了一手。
皇上目光有些冷意:“皇后,你且领着剪秋回去自去忙你的事情便是。”
皇后点了点头,但不放心还是深深看了瓜尔佳文鸳一眼。
皇上看着甄玉娆:“你也回去休息,不用待在这里了。”
甄玉娆柔声说了句:“是!”
也转头退出了咸福宫。
皇上看着沈眉庄,满脸怒意,连声说了三个好字。
“朕竟然不知,一向贤惠端庄的舒妃也会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