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皇上身后也跟着一道离开了!
皇上今日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就连步伐都轻快了些许。
等皇上批改完奏折还未到晚上,皇上竟在养心殿开始踱步,时不时的看向养心殿外的天色。
我站在一旁,心下知道皇上为何如此急躁,又不敢说破,心内发笑。
想来真是青葱女子乱人心,连天下君主也是逃不过呢。
我斟酌着用词,开口:“皇上,不如现在便去景仁宫中看望皇后娘娘可好?”
“想必娘娘此刻还有许多事情要和皇上商议呢。”
皇上看了我一眼,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
眸子底却划过一抹笑意。
“浣碧,你是个伶俐的,你且先行一步,去告诉皇后,早些时辰用膳,看来朕案牍劳形确实有些勉累。”
我点了点头,恭敬缓步退出养心殿。
路上不断盘算,皇后此番肯定是把宝都压在了瓜尔佳氏那位主的身上了,但从今日皇上的反应来看。
恐怕皇上看上的是甄玉娆,甄玉娆又被定在了咸福宫,想来今夜皇后应该会想办法提高瓜尔佳氏的位份。
年答应的胎是双生,前世里伺候甄嬛我已然有所体会,若是不加快点布局,恐怕。
月份大了,显了形,就根本就瞒不住了。
到了景仁宫,江福海进去通报,然后出来告知我可以进去了。
我进了景仁宫,皇后正在景仁宫的偏殿练字。
剪秋在一旁陪着。
我福了福:“启禀皇后娘娘,皇上说了,此间案牍劳形,有些乏累,把晚膳提前些。”
“奴婢先行一步来禀报一声,估摸着过不了多久,皇上便要到了。”
皇后轻轻“嗯”了一声,眉眼间有些笑意:“剪秋,你快去小厨房吩咐御厨,做些可口的。”
“想来这快入夏了,有些浮躁。对了,炖一盅冰糖雪梨水来。”
剪秋笑着应了声:“是!”
便退下了。
“浣碧,你来!”皇后对我招招手,我行至长案前。
眼前是皇后写的“墨宝”,上面是一幅“顺意”二字。
字体端庄而秀丽,笔画流畅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只不过这顺意的意字少了一点,似乎在等人来添上另外一点。
皇后笑着看向我:“浣碧,你看这字如何?”
我恭敬作答:“奴婢从小便读书少,奴婢看着这字真真是极好的。”
皇后有些愕然,似乎没想到我是这种答案。盯着我看了半晌,又复又笑道:“是啊,本宫倒忘了这一层。”
“本宫还以为你从前在莞贵人家为婢,能在莞贵人身边熏陶了不少。”
我笑道:“莞贵人确实腹有诗书,但奴婢愚钝,沾染不了那样的书香气息,是以奴婢到现在还只能是个奴婢。”
皇后看向我:“浣碧,你说这忠心为主,为的是哪个主?”
皇后此话一出,我赶紧跪在地上:“娘娘,奴婢自幼书读的少,想来忠心为主当是为的天下之主。”
“嗯,浣碧,你是个好的。也是个做事缜密的。那日在咸福宫中,你竟然都提前想好了将御赐之物提前让章院判查看了。”
皇后的言语间带着后宫之主的威压,我跪在地上,看来皇后是想试探于我,是提前布局,还是无意为之刚好解了那日之困。
我正了正心神,再抬头便是一片赤诚:“娘娘,奴婢受皇上赏识,在御前当差。身后又没有倚靠,奴婢家小全部都没了。”
“若是这差事再保不住,想来奴婢真的无处可去了。”
“奴婢那日奉旨去找章院判安舒妃娘娘的胎,章院判顺手便帮奴婢查看了一番。”
“没想到无意间却解了奴婢那日困顿。”
“想来肯定是皇上福泽,是娘娘福泽所导致。”
“奴婢现在一心便想着报答皇上,皇后娘娘恩泽。”
皇后的目光和我直直对视,半晌又笑出声来:“浣碧,你起来罢,看来你真是个好的,你心思缜密在皇上跟前本宫也就放心了。”
我起身以后在一旁等候,江福海进来传话,我还以为皇上到了。
结果江福海进来禀报:“娘娘,瓜尔佳氏来了。”
“嗯!”皇后娘娘点了点头:“让她进来吧!”
瓜尔佳文鸳收拾利索,身着一身浅蓝色的宫装,衣裳上绣着精美的花纹,用金丝银线勾勒出细腻的图案,露出白皙的肌肤和修长的脖颈。鬓边还讨巧的簪了一朵珠花,配着若隐若现的梨涡,倒显得整个人娇俏无比。
“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
“嗯!”皇后笑着看向瓜尔佳文鸳,拉过瓜尔佳文鸳的手:“你怎的来了?”
瓜尔佳文鸳羞涩一笑:“臣女的阿玛叮嘱臣女进宫之后要时时来皇后娘娘宫中坐坐。”
“咱们可都是满军旗的呢。”
皇后笑着点了点头,将刚刚那幅字递给瓜尔佳文鸳:“你看,这字如何?”
瓜尔佳文鸳接过来一看,笑着说:“娘娘的墨宝写得真真的好!想来娘娘所想定会如同这上面写的一样,事事顺意。”
“只不过,这顺意怎么少了一点?”
皇后饶有深意的看了瓜尔佳文鸳一眼:“嗯,许是刚才匆忙,忘了这一点了,不如你来帮本宫点上可好?”
瓜尔佳文鸳福了一福,接过笔来:“这有何难?”
接着拿着那张宣纸去了景仁宫的长案之前,一脸认真的写下那点。
然后将宣纸递给皇后:“娘娘,你看,这不就好了么?”
皇后笑着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一边的我。
“到底是瓜尔佳氏教出来的女儿,字迹还算周正。”
“浣碧,你来看看是不是?”
我凑上前,笑道:“是,确实是写得很好,比奴婢强太多了。”
瓜尔佳文鸳抬起下巴,不屑的看了我一眼:“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奴婢,怎的可以与我相比较?”
我心内翻了个白眼,这瓜尔佳氏,难怪前世被皇后忽悠得死死的,除了空有一副好皮囊,会投胎还有什么用?
但面上不显,余光瞥到皇后的目光在我脸上打量,心下一惊,我赶忙上前开口。
“您如今只不过是刚刚入宫,还没有位份,怎的便开始教训起了人?”
“都是大清的子民,奴婢自知身份配不上您!但也没得这般奚落人的。”
“奴婢年幼时家境微末,没有这般好机会读书。”
看着皇后松懈的神色,想了想,我又用手指甲在掌心使劲刺自己,眼眶微红,还跺了跺脚。
复又好像一时失态,抽噎着跪下:“还请皇后娘娘降罪,奴婢不是故意如此的,只是一时心下难受。”
皇后娘娘不痛不痒的说了句:“文鸳,这位是皇上御前的人,你刚刚怎地如此言行无状?教导嬷嬷便是这样教你的,么?”
“你既入了宫日后便是宫妃,对待宫女必须赏罚分明,做事得体。”
瓜尔佳文鸳不情不愿的应了声:“是。”
皇后娘娘又看向我:“浣碧,你也是,行了,到底不过还是年轻些,情绪易冲动些,快收收你的眼泪。”
“等会儿皇上见了又该不快了。”
我用手背抹了抹眼泪,福了福:“奴婢谨遵娘娘教诲。”
心下那根绷紧的弦现在才刚刚放松些。
皇后娘娘心机深沉,无时无刻不在试探。
刚才若我表现的恭敬有礼,面上不显,恐怕,现在羽翼未丰之时便命散黄泉了。
随着剪秋急急的脚步声:“娘娘,皇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