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震,看向一旁的甄嬛和端妃。
甄嬛镇定自若坐在椅子上,云淡风轻见我看她还对我笑了笑。
端妃依旧一脸病恹恹的样子,半靠在椅子上,时不时还咳嗽几声。
我跪在地上:“奴婢只是内务府一名小小的掌事姑姑,何来秽乱宫闱之说?”
“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明察。”
皇后娘娘点点头,复又说道;“那么皇上如何看呢?”
皇上盘着核桃,指了端妃身后的一名小宫女。
“你来说!”
端妃身后的小宫女应声而出,福了一福道了句:“是。”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
“那日奴婢为端妃娘娘去太医院取药,偶遇浣碧姑姑在宫墙之下挖了个坑。埋了很多东西进去。”
“回来的时候经过宫墙处,奴婢便留心看了看。”
“居然发现了那里头埋着的居然是几封信件还有一个木盒子。”
“奴婢回来的时候放在房间,又觉得这样不妥当。”
“浣碧姑姑身为内务府掌事姑姑,更应该以身作则。”
皇上喊了句“苏培盛。”
苏培盛会意,立马出去把东西端了上来。
我冷眼看了看,盒子确实是我的木盒子,里面的书信却是不知道谁加进去的。
皇后娘娘先把书信打开,大致看了看里面的内容,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接着递给皇上,皇上接了过去,也看了看,一脸怒意。
把书信重重的丢在我的面前。
:“浣碧,你自己看看,你就是这样当内务府女官的么?”
“你这种女官带头有何用?”
我凑过去捡起了这些信件。
里面的话语不堪入目,十分露骨,还编排了各宫小主。
还夹杂着各种淫词艳曲。
上面的字体和我的字体如出一辙。
且与我有私情的居然是黄规全?
这是要明摆的置我于死地?
三人成虎,说得多了大家也就信了。
皇后娘娘看了我一眼:“浣碧,你有何要说?”
我心中震惊,快速在心中盘算。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
“这不是奴婢的”
我话还没说完,甄嬛在我一旁跪下,梨花带雨,声泪俱下:
“皇上,皇后娘娘,浣碧与我有旧。我知这浣碧的品行,是断断做不出此等有辱宫门之事来的。”
“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明鉴。”
皇上下来亲自将甄嬛扶起“莞贵人不必如此,今日朕在这景仁宫。断不会侮了浣碧去。”
二人十指相扣,眼波流转。
我跪在内心无以复加,甄嬛此时在皇上面前为我求情,无异于把我架在火上烤。
年家倒台。皇后断不会放任甄嬛一家独大。
甄嬛想护住的,皇后必将除之而后快。
果不其然,甄嬛和皇上眼波流转之际,皇后放在膝上的手都收紧了几分。
我正欲解释。
门口的苏培盛进来,在皇上耳边耳语几句。
皇上眼神重重点了点头。
“宣内务府宫女,流莺,春晴觐见。”
内务府的宫女?我跪在地上不知道有什么后招。流莺和春晴我确实有些印象。
两个穿着粉红色旗装的宫女上了前,给皇上和皇后娘娘分别见了礼。
“奴婢是内务府的宫女,黄公公出事前,老看着浣碧姑姑出入黄公公的寝室。”
“好几次都是夜里前去,奴婢在一旁看得真真的。”
我在底下跪着,三人成虎,说的多了也便信了。
这是想让我有口难言?
宫中,一个掌事姑姑而已也当不得什么。
思考片刻,我端正了身姿:“皇上,皇后娘娘明鉴。奴婢之前在内务府为掌事姑姑。”
“有时和黄公公会核对内务府的一应采买账单。”
“好几次确实入夜去过,但奴婢私以为这算不得什么证据。”
皇上的脸色阴晴不定,沉声说道:“那这信件你可有何话说?”
“这上面的字迹可是你的字迹?”
皇后吩咐剪秋把木盒打开,里面的东西看了一眼,又交由皇上。
我心下再三思量:“字迹是奴婢的字迹,但并不是奴婢所写。”
“奴婢在内务府当差,若有心人寻了奴婢的字迹去稍微加以模仿,定能写出奴婢的字迹。”
皇后听及,突然开口:“浣碧,你不过是内务府一个掌事姑姑,怎地有人要加害你?”
我在地上恭敬开口:“启禀皇后娘娘,奴婢也不知。”
这木盒是果郡王送与我的,我不能在皇上、皇后娘娘面前暴露出我和果郡王私下有往来。
甄嬛有一句话说得对。说出来果郡王没有任何事情,最多就是皇宫之中又多了果郡王一笔风流往事。
于我而言,肯定会受到发落。
但今日之事,不说恐怕难以脱身。
正在我思量如何开口之时。
甄嬛又在皇上身旁,温温柔柔的开口说道:“这黄规全之前与年答应私交也颇深,不如唤了年答应前来。”
“黄规全已死,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上面不是黄规全的字迹,想来年答应自是会认得的。”
“皇上,臣妾有一事不解。”
皇上看向甄嬛的眼神耐人寻味:“何事?”
甄嬛笑着拿帕子擦了擦嘴角:“之前皇上御前有个奉棋官,皇上可认得?”
皇上低下头,想了会:“案牍劳形,已然很久未曾见过了。”
“皇上优思国家社稷,不记得也正常。不过臣妾也曾见过奉棋官出入翊坤宫。”
皇上声音隐隐有些怒气:“苏培盛,去,传年答应。”
我此刻才明白端妃为何在这,想我素日里并未得罪端妃,原来,今日的刀直指我和年答应。
端妃与甄嬛这是想一并定了我与年答应的罪责。
年答应现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有的还有就是皇上对年答应的愧疚之心。
甄嬛此话是想让皇上怀疑年答应做了对不起皇上之事。
甄嬛说话点到为止,皇上生性多疑,自然而然的想到那一层面去了。
比起我的罪责,皇上现在满脸沉色,景仁宫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年答应很快被带到景仁宫,颂芝跟随在身后,此时的年答应早已经没有了往日风采。
身上的限量锦缎也换成了一般小主的棉麻。
头上的发簪也只堪堪簪了一只素色银簪。脸上也不复昔日的好容色,满脸憔悴。
但见到皇上召见,看上皇上的眼神有怨怼还有许久不见的爱意。
还是在景仁宫哽咽了起来。
年答应的身形摇摇欲坠,许久不见,也瘦弱了很多。
“嫔妾请皇上皇后娘娘安。”
颂芝也跟在年答应身后行礼:“奴婢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皇上的目光恍如隔世,看年答应的眸子里飞快闪过一抹心疼。
皇后看到地上跪着的年答应说道:“有人说见你和皇上之前的奉棋官私会,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