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全的声音中透出难以掩饰的震撼:“在西边宝石市场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亲眼见到这种宝贝。真是走大运了啊……”
他轻轻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按勃磨钱算的话……几百万美元可是天文数字了。算下来大约是上亿勃磨钱了!可惜这块翡翠不算太大,不然就更值钱。”
他摇了摇头,满眼都是复杂的情绪,仿佛亲手错过了这笔财富般地感慨着。
松布娅望着眼前这块翠色深邃、几乎无瑕的帝王绿,眼中掠过一丝掩饰不住的惊艳。
她以前也开出过不少上等宝石,却从未见过如此通透、色泽纯粹的翡翠。
这一刻,她几乎下意识地生出想要把它留下来的冲动,甚至已在脑中构思未来将它雕琢成什么样的饰品才配得上它的美。
然而,随着目光转向四周,她立刻被现实拉回了警惕。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此时身在三边坡的西边宝石市场,而这里是一个由勃磨联邦政府管控的地方。
在这里公开展示一块如此珍贵的宝石,只会吸引越来越多的窥视目光。
此地并不安全,甚至可以说——极其危险。
松布娅十分清楚,这块翡翠的价值远超在场大多数人一生的财富积累。
对她而言,它也许不过是昔日财富的冰山一角;但在这里,这种天降的财富足以激起不择手段的贪婪。
而她,无论是将宝石留下,还是将它换成现钱,无论是留下宝石,还是将它换成现钱,都会招来无数危险的注视。
而且,沈星或许不清楚,但是她却是知道的,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是偷偷将一块宝石运回达班。
这说明,这里存在不容忽视的势力对这些高价值的宝石虎视眈眈,否则猜叔也不必如此谨慎。
如果猜叔计划运送的那颗宝石不如她的帝王绿,那么她就极可能无意中提前暴露了这块稀世翡翠的存在。
想到这里,松布娅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开石头,直接带回达班去找可靠的人开不就好了?
退一步讲,等到阿爸联系上她之后,她再将它带回家里找人开也行啊。
现在倒好,别说是这块惊艳的帝王绿,就连她和沈星,眼下能否顺利离开这个地方都成了大问题。
更别说,之后她们还要再完成猜叔的任务,将另一块宝石运出来。
正当松布娅暗自思索对策时,围观人群中已有人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开始报价了。
“这位老板,开出的石头我出五千万勃磨钱,您看如何?”其中一个宝石行的老板率先喊出高价,引来周围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五千万?那可不行!这块帝王绿,我出八千万勃磨钱!”另一位商人紧跟着报出更高的价码,眼神紧紧盯着那块翡翠,生怕被别人抢了先。
报价在一片竞相喊价中不断攀升。
“一个亿勃磨钱,我出一个亿!”角落里一位穿着得体的中年男子大声喊道,语气中满是急切,引来周围人一片惊呼。
“一个亿?算什么,我出一亿二千万!”另一个宝石行的老板不甘示弱,眼神中带着强烈的决心,显然不打算轻易放手。
沈星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脸上满是震惊。
这块石头原本不过一百五十万勃磨钱,现在却飙升到了一个亿二千万,这翻了多少倍啊!
他激动地转向松布娅,想要祝贺她,却注意到她并未因不断攀升的报价而露出半点轻松,反倒眉头越皱越紧。
沈星愣住了,眼中满是疑惑。
松布娅微微拉了拉他的衣袖,朝门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注意外面的动静。
沈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这才发现,随着报价的水涨船高,围观的人群也越聚越多。
甚至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手中的帝王绿,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贪婪与占有欲。
那一刻,一股不安涌上心头,沈星终于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
这里,可不是他们华国啊,他们现在可是在三边坡啊。
眼看着沈星神情变得紧张起来,松布娅心中也在迅速权衡——这块宝石,若有机会带出去,她绝不会轻易放弃。
毕竟这是她至今为止开出的最顶级翡翠,价值多少倒不那么重要,关键是对她来说都极具纪念意义。
当然,如果形势真的危急,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舍弃,毕竟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眼下最关键的问题,是如何悄无声息地将宝石带出店铺,并迅速隐入人群,以免引人注目。
她心念一转,忽然想到了一个偷梁换柱的计策:她可以假装将宝石交给沈星保管,然后借口去洗手间,带着真宝石悄然离开。
这样,即使有人盯上她,人数不多的话,她也能借机甩脱。
而若带着沈星同行,只会增加行动难度。
沈星一个人在这里应该不会遇到问题——
毕竟在他手上没有真宝石的情况下,别人并不会轻易动他。
而且上辈子他曾独自完成任务,安全返回达班。
所以,趁现在围观的目光还不算太多,她得抓紧时机脱身,再伺机与沈星汇合。
反正有手机在,不至于失联。
而勃磨钱她手头还剩一些,应该足够应对接下来的行动。
松布娅理清思路,转过头看着沈星,对上他略带不安的眼神,她淡定地做了个安抚的手势。
随即悄悄凑近,低声说道:“记得去找吴海山。”
沈星还没来得及完全反应过来,松布娅就已经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轻声问老板:“请问有袋子吗?”
她早就注意到了,店里准备了许多相同的布制袋,似乎是专门给顾客用来装东西的。
老板点点头,从柜台下递给她一个袋子。
松布娅接过后,略显依依不舍地看了那块帝王绿一眼,仿佛再多看一秒都是一种安慰。
她小心翼翼地将宝石放入袋中,神情里难掩一丝惋惜。
接着,她再次微笑着向老板要了第二个一模一样的袋子,将散落的碎石料一一装入,仿佛也要留住最后一点痕迹。
她淡淡解释道:“既然这块帝王绿要卖出去,那这些碎料对我而言也算是有些纪念意义了,还是一起带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