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弘晏,皇上的心情稍微好上一些,“弘晏最近学习不错,虽病了,但是夫子说也没有落下课程,看来病中也没有忘记温习功课。”
茉雅琦的笑容不变:“弘晏对读书很是喜爱,或许是从小便向往着成为皇上这样的博学之人,时常捧着书本读,皇上也知道臣妾认字不多,读过的书也不多,不好在弘晏面前露怯,只好请皇上多多照看弘晏了。”
“这都是小事,只要弘晏一心向学,朕自然会好生教导。”
“皇上,莫要再提那些事情了,皇上还是先用汤吧,臣妾可是嘱咐人熬炖了好久的。
皇上最近事多,眼看着皇上都有些消瘦了。臣妾知道,皇上一心为了大清,可是怎样都不好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且不说后宫的诸位姐妹都要靠着皇上的福泽,便是臣妾……”
说着说着,茉雅琦的脸略微有些红,止住了话头不再言语,将手中的汤递给了皇上。
皇上喜爱茉雅琦这样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姿态,时至今日,皇上在皇宫中能够信任的人不多,算来算去,或许只有茉雅琦一人,所以对待茉雅琦的态度很是不同。
至于说什么情爱,皇上私下觉得,那些都不重要,只要自己的妃嫔乖顺,为自己着想,能够为自己生儿育女并且还不惹是生非,便是好的。
见皇上将汤喝了,茉雅琦也不提离开,不经意之间便提起了今日与敬妃的聊天:“今日敬妃姐姐说,皇上要叫淑和公主去北五所住呢,臣妾想着,是不是叫人将北五所那边收拾出来,重新装点,还有就是皇上预备什么时候叫淑和搬进去?臣妾和敬妃姐姐好有个准备。”
皇上说道:“淑和年纪大了,朕想着原本那些课程也应该捡起来了,原本在太后那里学了也怕是忘的差不多,而且淑和如今年岁也应该多多学习公主礼仪,不能叫她堕了公主的风范,虽不能如恪敬那般,也要能保全自身,在蒙古好好生活下去。”
茉雅琦听了皇上的话,略微思索:“皇上,公主们如今在蒙古中住的终究是少,多半都是在清河县另辟公主府,恪敬公主便是如此。
再者,臣妾私下想着,咱们满人与蒙古人终究是不同的,若是叫公主们冷不丁的到蒙古那边住,想来公主们也不会习惯。可这满蒙联姻又是祖宗的祖训,皇上也不好轻易破坏。
皇上不如听听臣妾的想法。公主们到北五所中居住之后,或许是可以与阿哥们一样,学习文武课程。蒙古那边无论男女,七八岁便要上马,十几岁便可以策马奔腾。
若公主嫁到那边与蒙古相处不融洽,或是有些人故意挑衅赛马比武,想来公主们也会左右为难。正巧四福晋是蒙古那边过来的,在阿哥所居住与北五所来往也不算是困难。
臣妾私下想着,不如叫四福晋去北五所做公主们的女师傅,也不算是什么正经课程,只是叫公主们了解蒙古那边的风土人情,或是四福晋带着公主们去骑马射箭,以后也好在蒙古那边好好生存下去,不至于在那边连一个手帕交都没有。”
皇上略一思量,这件事也不是不能成,皇上对公主们其实很是喜爱,时常到公主们那里探望,而且相对于这些阿哥,还是在公主面前表现的父爱或许更加明显,所以对茉雅琦的提议也没有什么反感。
看皇上有些动心思,茉雅琦接着说道:“前些日子,有一位嫁到蒙古的郡主难产而死,宗人府报到了宫里,臣妾和敬妃虽然按照惯例置办丧仪,但是也难免概慨唏嘘。
那孩子不过才十七岁,正是最好的年华,便是因为在蒙古不适应,成亲之后再那边吃住都不习惯,那部落又没有条件,郡主连一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加上部落中什么事都要求长生天,连正经大夫给看病都不叫吃药,终是累得郡主身子越来越虚弱,臣妾想着,若是以后哪位公主果真如此,一颗心都要碎了。”
皇上问道:“果真如此?”
“皇上不懂女儿的苦楚,皇上仁德,叫后宫嫔妃满了七个月便可以叫娘家母亲进宫照顾,可是那蒙古离得远,诸位福晋又要照顾家中大小事宜根本离不得身,又如何能奔赴千里之外,这样的结果也不难猜想。”
“若是按照爱妃所说,从淑和开始学习蒙古礼仪就能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茉雅琦轻轻摇头:“只是能少些可能而已,说到底还是叫公主们强壮身体,以后少生些病,好在蒙古那边多熬些时辰。”
皇上对这话不是很乐意听:“哪里用的上熬时辰这样的言语,不过就是不适应罢了,便依你所言,叫四福晋去公主那边上课,叫公主如何适应也就罢了。”
茉雅琦见皇上生气也不怕,起身坐在皇上身边,笑着给皇上捏着肩膀:“皇上别恼,臣妾也是为了公主们着想。臣妾身边的静妤如今身子还算是不错,臣妾也时常宫女带着静妤在永寿宫后面的小花园内走走,如今太医说已经好了大半了,只要是仔细调养总会有好的那一天。
可是端贵妃姐姐那里的胧月,听说一个月便要病上两回,静妤这么大了还没有见过胧月几回呢,想来以后到了蒙古那边日子也难得很,可胧月又是菀妃唯一的孩子,臣妾想着心下也有许多酸楚。”
提问,皇上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闭上眼睛轻叹一声:“菀妃若是知道如今胧月身子这样不好,想来当年不会那般任性。”
茉雅琦握着皇上的手,轻轻摇头:“当年的对错,如今随着菀妃的离开已经过去了,皇上还是要顾念着胧月公主才好。不是臣妾说话不好听,只是端贵妃姐姐一直病着, 精力不济,胧月公主在延庆宫内终究是难得很,怕就怕有小人作祟。”